黑暗中，季庭寒睫毛颤抖了良久，最终眼皮下却是一双清明理智的瞳。
他对于大男孩的靠近逐渐有了别样的情绪，对于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来说，他们总是渴望抓住光芒，但面对光芒他们又很容易胆怯——要怎么才能抓住光呢？光会不会烫手？以及光是否愿意被抓住……
季庭寒看得出来大男孩的真心，但却不敢相信对方的真心会持续多久，是新鲜的几个月？还是几年？亦或是一辈子？他不敢赌，因为季庭寒很清楚，若是他真的接纳了一个人，那么也必定会将自己彻底交付出去。
——以真心换真心才能得到他所想要的东西。
此刻，季庭寒不由得询问自己——眼前这个人真的值得他付出吗？
值得的。
他这样告诉自己。
或许一切的答案在今天发生的事情中已经有所体现。
*
第二天一早，伏姣醒来就看到了季庭寒的一副黑眼圈。
“是我昨天吵着你了？”伏姣摸了摸脑袋，只以为是自己睡觉不老实。
季庭寒眯眼默认，“是啊。”
“那、那不然你再睡会儿？”大男孩有些愧疚，感觉自从自己和季庭寒同居后便大事小事不断。
“不用了。”虽然眼底是黑青，但季庭寒的精神可谓是抖擞得厉害，他的目光清冷冷带着一种雾气，看得伏姣忍不住想要夹腿。
“怎、怎么了……”大男孩颤声反问。
不知道为什么，原先A爆表的插班生在季庭寒面前从一开始的游刃有余变作了现在的束手束脚，很大程度上激发了季庭寒内心深处隐藏的S属性。
少年黑眸像是一看不到尽头漩涡，又深又远，藏匿着无数伏姣看不懂的东西，“你上次说让我欺负回来，还算数吗？”
“当然！”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就算心里颤颤巍巍，伏姣面上也一点儿不露怯，气势必须拿捏了！
“那就好。”季庭寒抿唇，眼底漫上了一种诡异而兴奋的色彩，像是一位瘾君子等候着拆自己的礼物，“过两天，我们就开始吧。”
咕嘟。
伏姣咽了口唾沫，紧张地捏了捏手心，“你、你想什么开始啊？”
“别怕，你会喜欢的。”季庭寒卖着关子并不直说，他可不想吓着这只懵懵懂懂撞进陷阱的小狼崽子。
而此刻，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过来，我们开始学习吧。”
伏姣：？
——我裤子都脱了你让我来学习？
大男孩有些难以置信，一脸“就这”的神情，屁股却还是听话地挪到了季庭寒的身侧。
少年颔首，将自己之前的教材都翻了出来，拿出一套因为过于基础简单而没有写过的数学卷子放在了大男孩面前，“计时九十分钟，你做一下我看看你的水平，然后再针对薄弱项给你补课。”
“啊……”伏姣呆滞。
季庭寒勾唇，忽然凑过去小声道：“提前支付你一个小奖励。”
在大男孩疑惑的目光下，少年附身在对方的唇角落下一个吻，声音几近于无，“我想试试和你恋爱的感觉……不过现在不行，我们还是未成年，要等一等。”
年轻人的爱恋带着莽撞与孤注一掷，没有那些前前后后的深思熟虑，有的只是顷刻间的心动以及想要拉手、亲吻的冲动。
或许是瞬间的心动，或许是为了长久的算计，总归这一刻季庭寒只是想光明正大的站在大男孩的身侧，至于具体的情愫考量，时间会告诉他答案。
这个秋日，在枫叶还不曾彻底变红，季庭寒多了一个大狗狗似的男朋友，而京市来的小霸王也有了一个能管束着他的“小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