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色身影,终日游荡在姚府门外,极有耐心的等待徘徊,伺机而动,正是所谓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一日正午,一位高冠悬顶,灰袍金袖的公子走出姚府,手中把玩着一枚润泽的玉佩,气度翩翩。
正午时分,烈阳曝晒,街上少有行人,一个黑衣稚童尾随在翩翩公子数丈之外,小心翼翼,极力控制呼吸,脚步轻巧,但是汗水却大颗大颗的从额头滴落。
眼看高冠公子即将走进街道拐角处时,孩子袖中缓缓滑出一只红色木杵,黝黑的小手紧紧攥着木杵,迅速紧跟几步,距离翩翩公子仅有数步之遥。
高冠公子刚刚进入街道转角处,黑衣孩子同时尾随进入,却愣愣的站住了,只见灰袍金秀的翩翩公子正面对这孩子,似乎在等着他,四目相对,开门见山,“张大丰是你杀的?”
黝黑孩子面无表情,眼神凌厉“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不过你也要跟他一道去了。”
翩翩公子笑容玩味,手中依然把玩着玉佩,“小家伙到是有些手段,那个贱奴却是该死,不过何故是你害他呢?”
“你们都要死在我手里,还有你们整个姚家,如果问原因,那就只能是我叫陈逍。”
翩翩公子难以置信,愣愣出神的看着黝黑孩子,心念这个名字陷入思索之中。
就在姚松思绪翻涌之际,黝黑孩子手持木杵向前飞奔几步,右脚重重踩在侧面的墙上,身形跃起,木杵锋利的杵尖直奔姚松的颈部。
姚松缓缓轻摆宽大的袖管,衣袖瞬间裹住孩子手中的木杵,随后伸出另一只手握住孩子的手腕,轻轻下压,孩子只觉得手臂一麻,木杵掉落在地,姚松倒退两步与孩子拉开距离。
“陈逍?平门巷陈三元家的陈逍?”姚松诧异的质问,神态若有所思。
黝黑孩子依旧面无表情,声音带着些沙哑,“是我,陈三元和李梨花的儿子,陈柳的弟弟。”
姚松打量着眼前黝黑瘦小的孩子,脸色略显惨败,一声叹息,然后仰头看了看天,张开双臂,“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应该找我寻仇,我欠你一个公道,准确的说欠你一条命,我就在这,只给你一次机会,来吧!”
黝黑孩子没有半分犹豫,捡起地上的木杵,面无表情的脸上显露出狰狞的神色,牙齿被咬的咯吱作响,迅速上前几步扬手划向翩翩公子的喉管,姚松缓缓闭上双眼,等待着木杵与咽喉的撞击。
此时,一支木杖重重撞击在地面上,周围的空气都惊起阵阵涟漪,一位老僧胡须洁白,粗麻布衣,一手持木杖,一手托铜钵,佛唱一声,“阿弥陀佛~,姚施主何必这样引颈受戮,你若想死,可否问过贫僧是否答应?”
陈逍被身边的空气涟漪缓缓包裹住,无法挣脱,越挣扎被就被包裹的更紧,霎时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僧人隔绝出一片小天地。
黝黑孩子转移到另一个空间,脚下是镜面如水,涟漪不断,四周飘满淡淡的雾气,放眼望去不见尽头,身边有几颗硕大莲花,在雾中若隐若现出粉红花瓣,除了淡淡雾气在动,一切都是静止的。
老僧缓步踏着水面涟漪向孩子走来,笑容玩味的眯着眼睛,一手托着铜钵,另一手的木杖却不见了,僧人捋着洁白的胡须,“小施主,可知何为善恶?可知何为因果?贫僧年岁长你几旬,见过一些善恶因果,劝你放下执念,我愿渡你过这苦海,尚且不晚。”
黝黑孩子平静的说,“我不知什么善恶因果,我只知道有仇要报,有命要偿。”
僧人说,“我早与你说过,水中月非月,镜中花非花,你可否看得清?”
孩子说,“我知道你们和尚劝人向善,但你是置身事外之人,可知道我的仇有多深,债有多重吗?你说的倒是轻松,渡我过苦海,前尘旧恨能弹弹手指就一笔勾销,说说道理就放下屠刀离地成佛,那你说的善恶是什么?因果循环不应该有报应吗?”
僧人说,“你这孩子执迷不悟啊!你看清这世道千变万化的人人事事了吗?你知道什么善恶因果,眼前人就真的是你心中人吗?要不要我带你看看因果?”
黝黑孩子一脸怒色,紧握双拳,大声吼道,“去你娘的万千世道,今天我就知道我全家都死了,我就知道有仇就要报仇,我不听你的道理,不看你的因果。”
陈逍挥出一拳,直奔老僧人的腹部,僧人捋须的左手瞬间握住孩子拳头,右手高高举起铜钵朝孩子的脑袋砸去,“小娃娃,今天贫僧就要砸醒你这痴心疯。”
一股罡风,铜钵重重的砸向孩子的脑袋,就在此时,一柄飞剑挡在孩子的面门之前,与铜钵相撞,铜钵嗡嗡作响,僧人拿着铜钵的手停在半空,银色飞剑也不停的颤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