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林狼狈的回到家中,看到要去书院念书的儿子,眼中的坚定之色又浓了几分。
“爹有事要回乡下一趟,你们两个好好念书,这些银子你们拿着花用,别苦了自己。记着,不管发生啥事,你们都不要从学院里出来,除非是爹去接你们。”
没有人比柳树林更清楚东家的狠毒,他是真的怕自己办事不顺利,连累了儿子。
柳银宝看着钱袋子双眼放光,他一向不爱念书,但更不愿意回家被大人管着。
倒是柳元宝察觉到不对劲儿,想要询问什么的时候,柳树林却将钱袋子递给他,便大步的回房去了。
“哥,快看看有多少银子,我可是听说南边的戏班子要过来了,回头你得请我听戏。”柳银宝惦记着怎么把银子抠出来花掉。
“爹让咱们好好念书,你要是能在一个月内让先生夸奖,我就给你银子去听戏。”
被柳银宝分散了注意力,柳元宝也就没去深思柳树林那番话的意思。
这边柳树林再次准备回乡下去,自然还是冲着方子。
浑然不知道柳树林又在打自家主意的柳芽,在家里静心等待镇上能有人给她带口信。
曹家的势力不是柳芽能抗衡的,她也做不到为了救素未谋面的大舅几人,便将自家人陷入险境之中。
“芽儿,等元灯节的时候,你们几个也去镇上看花灯吧。今儿柳明娘要是不提一嘴,我都忘了这事了,你们可还没看过花灯会的热闹呢。”
自从和娘家人和好之后,柳王氏脸上的笑容越发多了,眼睛也不再充满忧愁,对老宅的人也淡了些心思。
有外家的亲人可以倚靠,柳王氏对女儿们的未来也放心了不少。
“娘,等过了十五之后,咱们去把老娘他们接过来住几天吧。我瞧着老娘的身子骨不大好,姥爷的年纪也不轻了,到时候娘带他们去医馆好好瞧瞧,药钱咱们家出。”
柳芽对看花灯没多大的兴致,但姐妹们喜欢看,她也不会扫兴。
但柳芽更关心的是二老的身体状况,也怕大舅娘整日这么憋着心事再憋出病来,不如把老人接走。
正给小四换衣裳的柳王氏一听,先是高兴柳芽想的周到,随即却是为难的道:“这不好吧?娘都嫁人这么多年了,哪还能一直顾着娘家?再说你大舅他们也不是不管你姥娘他们,咱们这么做也会让他们难看。”
“娘,你就听二妹的吧。这事咱们做了也不用让人知道,孝顺爹娘是应该的,何况姥娘的身子骨这么差也和担心娘有关……”
见柳王氏要抹眼泪,柳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若不是当初柳王氏为了柳树根和娘家断绝关系,王老太也不会大病了一场,如今说不定就不会病的这么严重。
倒是柳芽悄悄的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给柳王氏递了张小被子,在一旁道:“大姐说的没错,咱们要孝敬姥爷和姥娘也不用人说好,只求日后不要后悔就是。”
“娘也知道我是守财奴,要不是姥爷和姥娘真的疼娘,对咱们也只是当小辈疼,没有多余的心思,要不然我可是一文钱都舍不得花的。”
柳芽的一番话把柳王氏逗乐了,也明白柳芽为何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心也跟着踏实了许多。
因着要接爹娘过来住,柳王氏也听了闺女的意见,开始给老两口做新衣裳。
柳叶则是给二老做鞋子,杏儿和柳苗的针线活只能做袜子这种小件,柳芽便负责照顾小四,一家人纵然没有什么亲戚走动,也过的很充实,没空去想那些伤感的事。
如此过了两日,三房来了客人,柳芽这才走出院子。
“你是哪位?”看到门口陌生的少年,穿着露着棉花的棉袄,柳芽警惕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