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儿不必担忧,皇上问你话,你便回答。若不问话,只管当做自己不存在,便是礼仪上有所不当,皇帝也不会因此责难与你。”
“但有一点叶儿要记住,切莫说与我互通情意,若皇帝问起赐婚的事,你只管回答不愿。”
“要让皇帝觉得你只想做女户,扛起家中长女的责任。且身为女子,你不愿明知道会被剥夺做母亲的权力,还要所嫁非人。”
安逸的话像是重锤,每一句都敲打在柳叶的心坎上,心疼着这个如白玉般的男子。
“你可认得安王世子,安逸?”皇帝又问,倒是有几分闲话家常的味道。
如果忽略柳家姐妹还跪着的话,皇帝的语气倒是和蔼没有攻击性。
“认得,舍妹成为入住安王府为几位贵人诊治。民女那时担心妹妹一个人不适应,故而曾陪同。”
“也是巧合,民女前些日子去京外求签,却险些出事,幸得安王世子相救,因此欠了安王世子一个人情。”
柳叶回答的全面,倒是省了皇帝再问几句,把两人之间的关系交代的‘清清楚楚’。
自负如皇帝,丝毫没有怀疑一个农女也有胆子欺骗他,故而对这些和明面上已经得知的结果相吻合的话,自动的当成是真话。
“安王世子昨日入宫,求朕赐婚,愿以世子妃之礼迎娶你,你可愿意?”
皇帝完全是尊重他人意愿的和善老人,若没有安逸提点,柳叶说不定就会娇羞的应下了。
“不可!”
“民女不愿!”
柳芽姐妹异口同声的开口,女子的声音本就尖锐些,竟在大殿内起了回音。
皇帝皱眉,呵斥道:“护国郡主,朕在询问你姐姐,你为何要道不可?莫非对安王世子有意见。”
“臣……”
柳芽咬着唇瓣,一脸为难,却还是如实道:“臣的姐姐吃了太多的苦,臣不希望她嫁到豪门世家,更希望她日后能多子多福,还望皇上成全!”
重重的叩首,柳芽为做戏逼真,这一次是真的用力磕了下去,疼的她差点不顾忌场合就揉按额头。
然柳芽的一番话不曾提起过安王府半句,可意思却再明确不过。
安王世子恐难留有血脉,柳叶嫁过去纵然荣华富贵,却要一生无子。
怕柳芽被责罚,柳叶也学着她的模样重重叩首,惶恐道:“皇上恕罪,舍妹只是太担忧民女,并非有意顶撞皇上。”
皇帝没有计较的意思,而是问道:“那你又为何不愿?”
柳芽身子僵硬,调整了几次呼吸后,直起身道:“民女只求一日三餐能温饱,一家人可以相守相护,并无攀附权贵之心。”
“且民女说句不知羞的话,日后成亲也想有机会做母亲。再者家中情况特殊,民女早早的立了女户,便是想为家母分担,不愿外嫁,更不想远嫁!
民女尚未报答完生养之恩,亏欠安王世子的人情,民女来世结草衔环再行报答。”
柳叶的话合情合理,跪姿又是那般的卑微,皇帝已经完全相信她对安逸无情,否则一个农女怎敢拒绝皇帝的赐婚?
皇帝心中有了定断,便也不再为难柳叶,大手一挥让他们去良妃那请个安再出宫。
身为帝王,召见臣女尚且要顾忌几分,何况突然召见民女,很容易让人诟病,让柳家姐妹去良妃那里走一圈,倒是可以有个好听的由头。
出了御书房,姐妹俩对视一眼,在宫中自是不可有言语上的交流,只能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