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范进中举
又报了名参加区里的教师考试。
5月21日早上校长告诉我的消息,我犹豫不决。以前考了两次,心都考凉了,考试的水太深了。我考了两次都是陪人家去考,特别是才毕业考公务员,挑灯夜战的看书,好不容易笔试考了小组第一,但在面试中竟比对手低了0。02分。
正在犹豫不决大姐打来电话,问我怎么不去报名(她在报名现场)。我说我在考虑,她便大骂了我一顿。考虑什么考虑,我们当然舍不得你走,但也得为你的前途考虑。赶快来报名,去试一试,不试怎么知道不行?考好的话就可以改变身份,你一个人在外打工多不容易,这样一直代课也不是办法。就像我常和你说的一样,你现在是处在人生的低谷,你有那么强的能力,做人有那么好,不可能再比现在更差的了。既然没什么可失去的,就鼓起勇气去拼吧!
我知道她是关心我才会骂我。她是学校的校长办公室主任兼工会主席,和我同是语文老师,并且和我性情相似,在一起快四年了,对我挺关心的,一直把我当小弟看,我也把她当作姐姐,我们几乎无话不谈,他深知我的苦恼——一直为同工不同酬、转眼就三十而一无所有,一直在寻求出路而不得,想要离开。
到了报名现场,校长和我推心置腹地说,有机会就去试试就当是去买彩票试试运气,说不定就把身份改变了,BSH中学和我们学校关系不错,用人单位有很大的决定权;退一步讲,没考上也没关系,考试很复杂的你也知道,就当是去展示一下自己,也知道了考试的流程,以后我们学校有名额了,你也就轻车熟路了。
5月22日报名全部结束后,请书记打听到一共只有三个人报名,还是有机会的。
我是不想做老师的,可又有什么出路呢?必须得吃饭,得生存呀!
6月16号就考试了,只有20天左右的看书的时间,必须得抓紧时间,咬咬呀去拼吧!
考试的复杂在23日就浮现了,书记在报名期限已过仍通过教育局给他儿子报了名,和我报同一个岗位,而他儿子是学计算机自动化的。这或许只是冰山一角,或许还有很多人也插了队。原来打算通过我们学校和BSH中学的关系很好去走走路子的道路也被书记堵死了。
作业大堆地堆积,还要赶课给学生复习,6月20号就期末考了。学生学习积极主动性差,真的挺棘手。要给学生复习准备考试,自己也要准备考试,神经绷得紧紧的。一学期就要平平安安地过去了,可学生又发生了严重的流血事件,把头给打破了,又耗去了我许多宝贵的时间。
16号的考试,题目并不难,出的挺死板的,复习时间短,再加上记忆大不如前,考的并不理想。考试才知道自己真的不再那么年轻了,尽力了就好,考完也就轻松了,耐心等待结果吧!
26日通知周六面试了,朋友都让我努力去争取。
打电话给校长,感谢他给我提供这个信息。他说书记儿子没去考试,我们学校和BSH中学关系挺好的,可这次情况很复杂,他们校长也没和他说真话,是教育局要安排人,还是他们学校要安排人,还是什么情况也没有,说不清楚。他让我精心准备努力去争取就是了,尽力了,结果并不重要。
情况并不明朗,只有努力去争取,能上更好,不能上也无所谓。
6月27日通知去那个BSH中学看看面试方案,乘远郊公共车,在年久失修、雨后泥泞不堪的乡村公路上颠簸近一个小时,终于到了BSH中学。校舍简陋不堪,初中教室是石棉瓦盖的简易房。
30日6点就起床,赶去面试。本来有4人报名,可面试只到了两人——我和一个姓D的美女。抽签她抽到了1,我抽到了2。她说课说了近一个小时,说课一般是不超过30分钟的。我教了五年多的书了,很自信、流畅地用20分钟说完课,然后用毛笔写了《七律。长征》展示特长才艺。10点半我的面试就结束了,考官要求我们等他们算分。
他们关起门来讨论。我和D便聊了起来,她来自湖北。她说她没在教书,好紧张,她说她连什么是说课都不知道,在黑板上写了好多板书,老师听得不耐烦喊她出来的。知道我已教书五年,并且那么自信,她说她一定竞争不过我。我们聊了好久好久,从武汉聊到了云南,还问我去大理玩去哪些地方玩、怎么玩?那边考官还在讨论,不时发出大笑声。
只到12点半成绩才“算出来”,竟算了2个小时。结果,她比我高近10分,刚听结果我真有些不能接受,出来山风一吹也便释然。
我们一起上了公交车,一路只说了几句话。我已是第三次进面试,三次失利了。虽说面试占60%,笔试占40%,可我已比她低近十分,笔试两科总分200分换算成100分再换算成40%,我要击败她只有笔试比她高50分,这已经没有希望了。
回到家,给大姐打电话向她汇报情况,问她是否还有采取措施挽回,她说想想再说。然后给大哥讲面试情况,他说已给我卡里打了10000块,他说钱不用操心,能办成就办,办不成也不必多想。
给我们校长打电话,我问可有挽回的余地。他直言不讳地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按这个情况已经没有必要了,她一定大有来头。我和他们校长关系挺好的,他也不跟我说实话;你看书记和他的关系更好,并且书记还有教育局里的关系,他都主动退出了,你再做什么也没用的;况且我和你说实话,我挺了解他们校长的。你就当是去“陪宰”,积累点经验。你别多想,以平常心对待。继续干下去,你跟我干了这么多年了,只要条件允许会照顾你的,如果学校有名额一定会优先考虑的。
真不明白,我都三次进面试,三次“陪宰”了,这社会真比高等函数还复杂!刚给学生上了《范进中举》一课,范进考了20多次终于考中喜极而疯。范进终于考中了,而我都考三次了,难道如今的考试也和封建社会的科举考试一样吗?
难道我真的想当范进而不得吗?经历生活历练,我办事已经很成熟老练。可也正是生活的磨砺,我从大学时的优秀轻狂变得在事业甚至爱情上没了多少自信。即使有很多人认为我很优秀,我也觉得自己很优秀,可我为什么总是失败?我知道我必须进行好好的心理调整,我深深地知道必须足够的坚强才能改变现状,不再活得一团糟!
假期便回了家,几乎天天下雨,天一晴便又热又闷,偶尔帮父母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更多的时候便是看书。过完火把节的八号,大姐打来电话说我被小人害了。
“什么?谁害我?”
“你的‘好朋友’呀。昨天校长说起来,他跟校长说你在他面前发牢骚说这次考试是校长不肯帮你,他做了你好多思想工作。”
“校长信吗?”
“我冲口就是你不是这样的人,他是个小人,校长便没说什么。”
“真是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他不和我们同事了他害我干什么?何况以前占了我多少便宜,还好意思害我。我考试都三次失败了,虽然有些郁闷,但发什么牢骚呢?我和他说的话几乎和校长一模一样!”
“他嘛是无中生有讨好校长,校长有好多社会关系,对他有用。”
“真恶心,我和他已经很疏远了,我总是心直口快!他刚来我们学校时,不太了解他,总把他当老乡,也不知占了我多少小便宜。后来发现人品很差后便只保留表面的朋友关系了。”
“你不用和校长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