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无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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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了自己的学校,搬到了学校宿舍住。
学校坐落在远郊的小山坡上,生活很不方便。晚上同事们都回家了,我无家可回,空荡的学校便只剩下我和保安三个人,电视也没得看,孤寂无聊。学校离机场不远,几乎每五分钟便会有一趟航班轰隆驶过,我睡了两晚,还是不习惯,睡不好。她在那边当班主任,忙得焦头烂耳、骂娘,也没多少时间陪我打电话,我得残酷地去面对漫长的百无聊赖。
校长在校长公选时换了,新校长表面随和可亲,上下关系都很好,给我的感觉就是只八面玲珑的“老狐狸”,我经常看到他恶狼般的眼神,肯定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似乎他的上台也是使了些阴谋手段的。似乎和我之间心存芥蒂,他总觉得我是老校长的人,肯定知道公选时没投他的票,前几天去找他办事就被他稀里糊涂、绵里藏针地训了一通。我心里很不爽可又无法发作,以后得小心做事,否则可没好果子吃。我被安排教小学四年级的语文和初一的思想品德,都是我没教过的,我工作六年教的都是初高中的语文。人家已经那么露骨地敲打过我了,如此安排并不意外。如今我为鱼肉,人为刀俎,我还能怎样?我才到这个学校便被“租借”了,和同事并不熟悉,和同事们磨合也伤了些脑筋。
她这久都很累,她从20日到现在就没休息过一天,以后的两个周末还要带着后面来的没军训的同学去军训,她真够累的。她第一次当班主任,开学杂事那么多,还要处理好和家长、任课老师等错综复杂的关系,她说她都快崩溃了。我好心疼可却不能帮她做什么,只能安慰她开学两周后就会轻松些。
2日晚饭后,和同事去打羽毛球没带手机。我在间隙去办公室看了三次电话都没她的电话短信,结束却看见她的未接来电我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打过去她很生气,她说班上出了点事,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身边,她都难过得哭了,不过这是最后一次生气,以后再也不会这么要求我了,是我锻造了她的坚强。我解释了半天,说了我是多么心疼紧张她,她却说我根本不在乎她,以后你再也不用紧张了,你就可以过得轻松些了,多好!说了半天,她却总说她发誓已经决定了,我哀求她可她依然无动于衷。
她这么霸道真让人受不了,天地良心,我爱她疼她都嫌不够,我怎么舍得伤害她呀!忽然感觉好疲惫,我怎么爱得这么狼狈?我可以包容她一切,可以帮她做一切,可我在她心中没有地位。她可以不接我电话、不回我短信,她的过分矜持搞得我们的关系鬼鬼祟祟、别别扭扭的,似乎对我连尊重也没有。我尽全力地爱她疼她,可她似乎并不关心我过得怎么样,难道就只是她有压力吗?我只不过没接到她电话她就说我不在乎她,可我需要她的时候她又在哪呀?
好累好苦,我知道她因家庭原因心理有些不健全,全身心包容她,可她对我没有一点宽容尊重,我都怀疑她真爱我吗。把我爱全部交托给了她,而她只是感受到我的软弱。我想给她我能给的所有快乐,而她竟给我带来无尽的痛苦和折磨。我觉得爱应该是愉快甜蜜的,至少也不该是像我们这样紧张别扭。现在都这样,以后还要面对重重的考验,我真不敢想象我们会怎样。我已经尽力了,她总说爱我,可她反省过她在乎我、珍惜我吗?我什么都和她说了,可她依然还是那么不在乎,我自认为是个自信的人,可我真的没勇气、没信心、没力气再继续了!我不可能去勉强她也勉强自己,我似乎得作出决定了,我们这样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
一连几天都没睡好,我就想我这个人一贯做事是尽力而为绝不勉强,我好累真没力气去苦苦哀求,我对她很冷淡,连短信也不发了。
昨天中午接到她的电话,她为了班上的事被同事臭骂了一顿,她总是屈辱退让又气得七窍生烟。我也只能安慰她,我也是无可奈何,她只有在我面前是霸道跋扈的,在别人面前就只会委屈忍受。
今天凌晨她来电话,她咽喉炎又犯了,从来没那么疼过都疼醒了。我说你是太累了,心情又不好,便会生病,一定要调整好心态。她说当班主任总是忙于琐事,都没多少精力去搞教学,制度那么变态,环境那么恶劣,开学到现在她都瘦了好几公斤了,她实在是待不下去了。我说看开些就会好些,反正不必去拼命的,没意思。
今早又打来电话,跟她讲了这几日我的崩溃绝望,她竟很吃惊。我说好久不见了,我陪她去打针,她不肯,她说自己去就行。下午她去看病,要输液她让我陪她说话。她就是这么匪夷所思,我去陪她她不肯,却要我陪她打几个小时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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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9月6日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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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我的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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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中秋了,夏天还不愿退去。不再那么多雨了,可有时还是很热。她还是忙得很,生病了也在加班,好心疼她。学校有四个新来的女孩也住校,也常在一起打法无聊的时光。我们两个好久没见面了,她在“电话事件”后常常说话阴阳怪气的,真让我哭笑不得。
教师节前一天哥哥上来办事,办完事来看我。我喊她过来一起吃饭,她在加班来不了。老板送了哥哥几箱安宁红梨,哥哥给我带了两箱,我说改天送点给她吃,她说不用。我说那中秋节去她家过,她又不说话了。我们在一起都快一年了,我不明白,为什么就不行呢?独在异乡为异客,不要我去她家,也不可能来陪我,我的中秋节可怎么过呀?她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接纳我呀?
马上就中秋节了,学校又发了一箱梨,周一放中秋假,连起来可休息三天。我打电话说去她家过节,她说要去外婆家过,我说那明天我去接她来陪陪我,她又说她生病了。我说那我明天去看她,也给她家带点梨去尝尝。她反复说不用了,我说这是我的一番心意,我们都两个多周没见面了。她说我明明知道不能去她家,为什么还不回家?你中秋节怎么办呀?我说我在学校都快待疯了,总有去处的,我不可能一个人在学校。
后来她又打过来,说到感觉我回来后我们越来越远了,我说我们一直离得很远,我总觉得你不爱我,不在乎我。她说你知道真正的原因吗,其实并不是我不爱你不在乎你,也不是我太在意别人的看法。我一直好矛盾,我们的感情越深,我越在乎你的过去,我实在解不开这个心结,感觉我们离得好遥远。可我下了好几次决心都舍不得分手,你那么爱我疼我,又让我感觉我们像夫妻一样近。我对你没任何要求,对你的所有抱怨、苛刻都是我故意的,我始终无法接受你的过去,不能给你什么承诺,于是我很痛苦,故意这么做,让你感觉不到我的爱,我害怕你陷得太深。你明白吗?其实在我内心我好爱你,好多时候好想你,甚至好想来看你!
漠鹰:我知道一些,但不是很明白。我们的想法其实很相似,我也很矛盾,明明知道你解不开这个死结,可我舍不得你。好痛苦,就像我跟你说的,最痛苦的痛苦莫过于再多努力也没用。
小珏:我说的很多狠话纯粹都是气话,我从来都没那么想过,也有撒娇任性成分,我希望你无条件地对我好。你明明知道不可以,为什么还要坚持呢?我把你折磨得一次次胸口痛,我真是个大坏蛋!
漠鹰:宝贝,我舍不得你呀。我其实对感情是没自信的,我感觉总是失败,我也不知道离开你后要多长时间才能有信心勇气去爱别人!
小珏:是啊,我也放不下,怎么放得下呢!可又没有办法,我总接受不了你的过去,我有时甚至都想如果你欺骗我,我就不会这样翻来覆去地想,我们就不会这么痛苦!我们总不能这样下去!
后来我们打到了第二天凌晨三点多,她说我先放弃,你太爱我了再怎么痛苦都不会放弃的,你最害怕的就是我离开你,所以只有我先放弃。她反复说你是个好男人,哪个女人找了你都会很幸福的!你那么爱我疼我,我也相信如果我们结婚你一定会一直对我好的。其实我对你很满意,可却偏偏接受不了你的过去,如果没有你的过去,我一定会和你结婚的。我好舍不得你,不知这个决定是对是错,我这么爱你都接受不了,如果我总接受不了这种现实那以后能幸福吗。我真是个怪物,那么爱你那么舍不得可还是要放弃。
小珏:我爸妈去外婆家了,你就直接到我家,我晚上再去外婆家。
漠鹰:好的我十点多过来,拿箱梨来给你家。
小珏:送梨,要分离吗?
漠鹰;我的一片心意,你别那么想!
小珏:我好舍不得,我也不知道我的这个决定是对是错,我们明天就让上天做主吧,我们抓阄。
漠鹰:抓阄?太残酷太荒唐了,我好害怕。
小珏:可我始终接受不了你的过去,我内心是很爱你的,可我因为你的过去有阴影不能全身心接受你。我们这么痛苦,我这是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十一点我到了她家,才进门我们就紧紧抱在一起。她把我带到她的房间,我们倒在床上疯狂地缠绵着。
到了五点多,我们起来弄了点东西吃,她精心化妆打扮了一番。吃完东西,她说要抓阄了,我不愿意抓,她一再坚持。她剪了六张小纸条,让我在上面写字,她抓一张抓到什么就是什么。我说抓三张吧,什么两个以上就是什么。我在字条上写了三个“合”、三个“分”,她抓了三张,第一张是“分”,我的心一阵绞通,第二、第三张也是“分”,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漠鹰:怎么会这样?
我们在客厅沙发上抱头痛哭,她让我抱她上床。
小珏:我也希望抓到的是“合”,我就不计较了,不会再对你那么差,也不会再计较别人的感受,我们大大方方地在一起,该见家人朋友就见。我以后就像今天一样温柔体贴地爱你,就像我想象中的对老公一样。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太畸形,太痛苦了。我必须得给你个答复,这样我们会越来越远的,我们的热情会被耗尽的。可老天说我们是有缘无份,我好舍不得。都怪我,我那么爱你,可我尝试着不在乎,可我始终走不出来,我越爱你就越来越忘不掉。其实我也知道过去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我总走不出来。我的霸占欲太强了,我希望你的身心100%都是属于我的,包括过去现在和将来,总觉得你对不起我,所以才会三天两头的折磨你,其实也正说明我太爱你了。
漠鹰:根本就没有什么老天,我们的幸福就这样以游戏的形式决定吗?其实早在半年多前我就知道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我现在真的对你能走出阴影没有多少把握。我竭尽全力要让你幸福,可是我总会让你痛苦。
小珏:可我们都做不了决定呀,你的痛苦源于我的痛苦,我的痛苦源于你的过去,源于我的执拗。对不起,以前对你的不好都是我故意的,我不知道让你伤心了多少次。
漠鹰:可一切都源于我的过去,如果不是我,你又怎么忍心我们眼睁睁地错过!
小珏:你别这么说,是我太执拗了。你为什么要把实情告诉我呢?刚开始你撒谎说你们没什么的时候,虽然直觉告诉我不可能,可我还是相信你,挺高兴的。可清早醒来却看到你坦白的短信,我很痛苦,真是冰火两重天,可我那时已经喜欢你了,无法拒绝你。我真希望你骗我,我们就不会这么痛苦,今天也就不用抓阄了。你后悔吗?
漠鹰:我不后悔,我太爱你了,不可能欺骗你!
小珏:你太傻了,再爱你的人都会为这样的事痛苦的,心里总会有阴影的,女人都是一样的,你太不了解女人了!你还要去寻找你的幸福,以后再也不能犯这样的错误了。你要答应我两件事,一件是以后你再爱一个人也不能再说你的过去,特别是你和上个女朋友的事,否则你是不会幸福的;另一件是你要努力慢慢戒烟,我每天都会告诉你戒烟计划,你每晚向我汇报实施情况。
漠鹰:好的,我答应你。抽烟我一定会努力控制的,我不敢保证能戒掉,可控制在一包以内,然后慢慢减少是可以做到的。
小珏:太快了也不实际,慢慢来,关键是要坚持!你一定要持之以恒,你一定要拿出决心来,这是为了自己好。
漠鹰:我一定会努力做到的,我控制酒就控制得不错,能不喝的时候就坚决不喝。我先做到一包以内,这不难,然后是控制在15支以内,最难的是个位数,如果能做到就胜利在望了,以前只有和你在一起时间很久才能做到个位数。
小珏:好的,我们慢慢来,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
漠鹰:宝贝,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你也要答应我两件事,一是保重身体,二是工作别太玩命了!
小珏:好的,我答应你!
漠鹰:真残酷,我们这么相爱可却要分开,真遗憾!
小珏:最残酷的是我们以后就只是普通朋友了,我们就像亲人一样,我都习惯了依赖你了。我好舍不得,我以后可怎么办呀?
漠鹰:你有问题打电话就是,不谈感情。
小珏:你有了新的女朋友不要告诉我,你结婚也不要告诉我,我会不高兴的,我永远都容忍不了你对别的女人好!
漠鹰:好的。如果我们发生了那件事,你会和我结婚吗?今天你也很想,我们差点就在一起了。
小珏:会的,有时我们感觉就像夫妻一样,身心是那么的高度合一。你想过吗?
漠鹰:我很想,我以为那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或许没有过去的阴影,我们早就做了“夫妻”了。这个假期我没回家,就是想多点时间和你在一起,好好谈谈,希望能改善我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