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次就拿俩鲜肉包子旁若无人啃得津津有味。大一的小朋友们第一次看到时,无不是目瞪口呆。
韦老太让全院学生谈之色变的还有一个特点,她要求每一个学生都要亲自去摸那一具充斥着福尔马林味道的干尸,摸过的手套都会粘上一些油和药水。
所以她每次下课前,都要检查每一位学生的手套,手套??是干净的学生,留下来打扫卫生。
胆小的女生上课不敢摸尸体,下午更不敢一个人在解剖教学室里打扫卫生。摸是死,不摸也是死,能把人活活整崩溃。当然这都是大一的菜鸟,要换大四的学姐来,简直能跟大体老师跳个贴面舞。
前世陈鹤鸣听过一个八卦,说有医学院有个大四女生,碰到渣男出轨,一怒之下连捅男友33刀,刀刀避开要害,最后只定了一个轻微伤。
有这手艺的,绝对是韦老太的高徒,解剖课代表,灭绝师太一般的存在。
陈鹤鸣看到潘叶站在解剖台前面位置,冲她们挤挤眼睛。
潘叶示意要不要到她身边去?陈鹤鸣果断摇头拒绝,开玩笑,靠近讲台的往往是VIP区,那可是在老师眼皮底下,小动作都做不了。
“同学们,开始上课,今天我们要学习的是膈肌,膈肌位于胸腹之间,是胸腔的底、腹腔的顶……膈肌上分别有三个裂孔,主动脉裂孔位于……
陈鹤鸣你别以为躲在后面我就看不到你,你冲谁乱眨眼睛?是视神经痉挛了还是平滑肌抽动症,啊?”
老太太骂人就是这么有个性,不吐半个脏字,骂人都能结合解剖学知道点。
看到一脸你活该表情的女朋友,陈鹤鸣气得只翻白眼儿,自己应该是整个附属医院最憋屈的科主任了,重生后第一天上课就被骂。
什么?前科副主任?那也是主任好不好。
老太太讲完解剖课理论部分,开始让大家上手。女生留在解剖室里里,男生去捞尸体。
“那个眼睛有毛病的陈鹤鸣,你也别干站着,一起过去了。”
陈鹤鸣内心一声哀嚎,他太了解储尸房的的酸爽。
果然一进去,福尔马林特殊的强烈刺鼻味道让所有人都是眼泪哗哗直流,幸好没吃早饭,否则全部都要吐在现场。
房内是浴池一样的水泥台,方方正正的5个,每个池子里有若干具尸体,男女老少都有。
福尔马林液已经泡成了黄褐色,水下尸体层层叠叠,因为光线折射,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水面上露着几只手和后背,非医学院的人进来,绝对能吓出心梗。抬尸这种即要体力,又要胆力的活永远都是男生去干。
陈鹤鸣他们先用铁夹子将尸体拉到池沿,再一个夹腋下,一个夹双腿,另一个夹住腹部,三个人一组合作,把尸体捞上来,拖入帆布担架中。四五个男生一组,抬了四具尸体进解剖室。
韦老太开始分配任务:每个尸体匀给二十个人操作,五人一组。两组分头、上肢和胸腔脏器,两组分下肢、腹腔和盆腔脏器。左右对称。
听说协和、北大这种顶级医科大学,都是两人一尸。
越州大学比较穷逼,20个人一组。人多了上手的机会就少了,那些对外科感兴趣的同学一般特别积极,像陈鹤鸣这种曾经的儿科僧,压根就不想碰一下。
尸体的来源比较宝贵,有自愿捐献的,也有据说是无人认领的死xing犯。但无论哪一种,学校都要求同学们统一称“大体老师”,这是对那些捐献者最大的尊重,没有这些人的无私付出,医学根本无法进步。
陈鹤鸣根本无心听讲,一直看着眼前的一个个同学,一张张稚嫩的脸蛋,很多人现在都叫不出名字。
前世陈鹤鸣从来不参加本科同学会,对他来说整个会场少了最重要的一个人,看到全班同学们在一起时自己会不停思念那个人。与其让自己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不如不见不聚不想起。
每年也只和寝室的三个兄弟聚聚,甚至连李乐乐后来都失去了联系。
正当陈鹤鸣陷入过去的记忆有点小小伤感时,旁边又响起了韦老太那尖锐的噪音:
“陈鹤鸣你今天不对劲,两眼迷离,这是胼胝体突然断裂了?视物障碍了?”
陈鹤鸣一脸幽怨地说:“韦教授,我听得懂,我胼胝体没断,我也没并发脑水肿,脑子应该还没坏掉……”
周围同学笑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