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春生吃完一撂筷,也不管常冬生吃没吃完就把人提溜走了。
“妈,我爸不能动手吧?”她问莫兰。
莫兰信誓旦旦说道:“那哪能啊!你爸爱讲道理,没事不能动手。”
莫兰最了解常春生,她说不能动手那指定就不能动手...吧。
当晚再见到常冬生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真是惨呐。
脸肿了腿瘸了胳膊还在流血,看的出常春生是一点没手下留情。
都这样了,莫兰还要明知故问道:“呦,冬生,你这是咋整的?”
常冬生冲她笑笑,疼的龇牙咧嘴。
“天太黑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事。”
他倒是挺会编理由。
莫兰满意的点点头,对常冬生摆摆手道:“那你以后注意点,这天啊,一天一黑,可别天天摔。行了,你家去吧,今晚上桂芳和文栋都搁这住。”
常冬生都还没走出院子,他们就都憋不住笑出声来。
属常久笑的最大声,一点儿不担心会被常冬生听到。
听到更好,让他知道自己做的事有多磕碜,心里有了顾虑以后才能少犯错。
常春生去鹿场把常文末撵了回来,晚上张桂芳跟莫兰住大屋,她一个人睡自己的小屋,男孩们还住以前的屋子。
都在唠嗑,她一个人怪无聊就给石头打电话。
石头知道她今天回家所以按捺住焦躁的心情一天都没给她打电话,只发了十几条短信。
背景音有些杂乱,这么晚了石头竟然还没回酒店。
“在哪儿呢?”她问石头。
石头笑着回答他:“几家车企负责人组的饭局,我来凑个热闹。吃完还有别的安排,估计得后半夜才能散。”
“哦,那你继续应酬吧,我不打扰你。”她有些不舍的说道。
那边迟迟没有挂断电话,却也没有说话。
“怎么了?”她忍不住问道。
石头轻轻叹了一口气:“小九,想你了。”
哎呀,真腻歪啊。
她甜腻腻的笑,然后扭捏的回道:“我也想你。”
听到想听的话,石头心情颇佳的笑起来。
在石头的笑声里挂断电话。
她觉得脸热的发烫,拿过小镜子一照,好家伙,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捂住脸,叹息着低喃:“真是活见鬼了,我竟然会因为一句话脸红!”
活见鬼的可不止这一件事。
她竟还做了奇奇怪怪的梦。
醒来时浑身都是滚烫的,还出了不少汗,被窝里黏腻腻的非常难受。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啊啊啊啊,这个梦好让人难为情啊。
梦里的她那么大胆,石头那么听话,他们两个那么疯狂...
不能想不能想,必须尽快忘掉,要不怎么面对石头啊!
果然色令智昏,她以前多清心寡欲一个人,现在竟然满脑子都是这种东西,罪过罪过!
也是奇了怪了,越是想要忘记什么偏又总是想起,那些东西像有自己的想法似的无孔不入,随时钻进她的大脑扰的她总是分心。
“九儿,九儿...想啥呢你?我跟你说的你都听着了吗?”被莫兰狠狠的扒拉两下,她才从羞人的思绪里回过神来。
“啊?啊!你说村里有不少人要跟你学做小挂饰是吧?想学你就教呗,每个月让我三哥回来拿一次货,反正这种小挂饰都挺好卖的,咱们多多益善。”
莫兰白愣她一眼,无语道:“啥小挂饰啊,这事儿咱不早聊完了么!我是说让你把你内屋收拾收拾,皮儿片儿的乱糟糟,啥要啥不要我也不知道,你自己好好收拾收拾。”
哦,哦,原来莫兰说的是这个啊。
跟常文平他们商量好明天回省城,还能在家待一天一晚,必须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忙碌起来,要不真的能被总冒出脑海的梦里的场景折磨死。
忙碌有用吗?
有用。
她真的不想那个梦了,可思绪总被一个人缠住——石头。
石头给她编的手绳脚绳,石头打的欠条,石头用过的课本,石头看过的杂志,石头的衣服...
处处都有石头的痕迹,有关石头的一切早已深深的烙印在她的生活里。
他们就像两块不同颜色的面团,被岁月和生活揉在一起,成为一个崭新的整体,谁都分不开。
收拾完她给石头打电话,那边很快接听。
“怎么这么安静?没去车展?”她诧异的问石头。
石头疲倦的哑声回道:“凌晨三点才散,我又累又困,今天就不去车展了,休息到晚上再跟几个零配件供应商吃个饭。”
“才中午,我不打扰你了,你再睡一会儿吧。”她有些心疼石头。
石头却不肯挂电话,翻了个身,慵懒的说道:“不,我要听你的声音,随便说什么都行。听着你的声音我感觉特别舒服,特别轻松。”
她的声音还有这疗效呢?
神奇。
她拿着手机去到后院,蹲在莫兰精心打理的小花圃前边,特别细致的给石头描述后院的景致。
往年后院前院都会种菜,今年没种。前院打了水泥地搭了个凉棚,晴天挡太阳雨天挡雨水,特别实用。后院除了花都是果树,樱桃树、杏树、李子树、沙果树、苹果树,还有今年才移栽过来的海棠果树。
“去年秋天我跟我妈说海棠果好吃,我妈当时也没说啥没想到她一直记着呢,今年特意让文末去别的村的果园挖了两棵海棠果树回来,等产果了我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石头闷闷的笑两声,慵懒闲适的回她:“婶最惯着你,别说是海棠果,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她都得琢磨琢磨能不能给你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