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流水,从指缝中流走,不知不觉间,云间雪就已经在雪峰山上待了九年的时间了。
莫非一开始在云间雪心里树立的高深莫测、潇洒飘逸的形象早就在云间雪心里崩塌的一干二净。
现在的莫非在云间雪的心里就是个为了酒没有尊严的懒老头,她现在算明白了卫应离为什么那么嫌弃莫非了。
也正因如此,莫非在她心中的威信日益下降,于是云间雪就带着追曦越发野了起来。
这轻功一学,山上山下一天能跑十几个来回,于是云间雪和追曦就与这雪峰山的每家每户都成了熟人。
于是就有了面前这副场景——两个身着青白相间衣裙的妙龄少女在各式各样的小铺中穿梭着。其中一个背上背着把流光奕奕的古琴,另一个则在腰间绕了把软剑。
其中那个背着琴的,正是云间雪,她们照例去酒铺打了壶酒,酒铺的老板的儿子见到云间雪明媚的笑容,又一如既往的红了脸。
粗粗一算,云间雪如今也十五岁了,正是花一样的年华。
虽然她满头白发,但长开了的她显然遗传了李凰和云其玉良好的基因,加上一双常含笑意的眼睛和一张满舌生花的小嘴,镇上的人们都格外的喜欢她。
再加上云间雪和追曦武功高强,有时帮镇上的人们抓抓贼、除除害,镇上的地方官也对她们青睐有加。
酒铺旁边就是家小茶馆,这里通常都能听到些小八卦,而今天她们却听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云间雪和追曦刚坐下,茶馆老板的女儿林小兰就在她们旁边坐了下来,看了看周围,然后招呼着她们又坐近了点,神神秘秘的说到。
“你们知道吗,听说我们县的县令被抓走了,说是犯了什么大事呢!”
云间雪一听,着实感到有些奇怪。虽说她和这县令交道打的不多,但也算接触了几回,她能感觉到县令算是个好官,在县中也很被百姓爱戴,能犯什么大事?
林小兰又继续说道:“据说是要供奉到宫里去的珍宝被盗了,正是在县令那儿没的。唉,你说县令那么好的官,说被抓就被抓了,这叫个什么事。”
云间雪皱了皱眉,没了?什么东西能就这样没了,就算是被偷的也应该会让县令先行调查,怎么可能就这么抓了县令呢?又不是他偷的,这件事绝对不是眼前这样。
云间雪和追曦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跃跃欲试。
云间雪勾唇笑了一下,拍了拍林小兰的肩,深深的表示了自己的对县令的遗憾,心里却开始规划起了行动的蓝图。
不过这事可得好好规划才行,毕竟牵扯到要供奉宫里去的珍宝,云间雪曾经也算是半个皇室中人,可自从那件事后,虽然小,但也知道了皇室中的无情与冷血,否则她也不会在这雪峰山上生活了。
云间雪满怀着心事回到了雪峰山顶,把酒一把扔给了莫非,就练剑去了。
剑气扫过地上的池上的莲花,激的花瓣荡起了层层的涟漪,片刻后,被扫过的莲花的上半部分渐渐滑落了下来。
看得莫非的心都在滴血,他从桃树上飘了下来,一个巴掌拍在收起剑势闭眼沉思的云间雪脑门上。
“睁眼,装什么深沉呢,你看看你看看,我的莲花呀,全被你糟蹋成什么样了,这断口齐成这样,我就是想欣赏一下它的凌乱美都没有机会。”
云间雪无语的撇了撇嘴,但是看到自己的杰作之后,也没好意思开口反驳。
一旁同样练剑的卫应离也收了剑势,嗤笑了一声,于是获得了云间雪的白眼一枚。
追曦眼看两人又要来一场唇舌大战,赶紧出面打圆场。
“哎呀哎呀,小姐这样,是因为早上听说县令老爷被抓了,他是个好官,小姐心里有些在意,想帮帮忙。”
莫非却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提起酒灌了一口,说道:“其他小偷小摸你要去管我也懒得管你,官场复杂,你应该也最清楚,不用我说,你别再掺进去。”
“可……”云间雪刚想辩驳,莫非就打断了她。
“没什么可是,这件事你别管,出事了天高皇帝远,没人救得了你。”
云间雪难得看见莫非这么严肃,感到有些纳闷的同时却也还是不甘心的说道:“可明知道其中有大问题,还置之不理,这不是你交给我的东西。”
莫非沉默的看着云间雪。
云间雪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之人,但其实县令也算有恩于我,如果不是他,雪峰山这一带的百姓就不会这样安居乐业,我也没办法真正的疗伤,不是吗?”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莫非叹了口气,走进了屋子里,过了一会儿后,不知拿出了一支箭放在了云间雪的手里。
“拿着,出了事就把它射向空中,我看见了自会来救你。”
云间雪把玩了一下手中的箭,抬头兴奋的问道:“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这就是穿云箭?!”
“是,不到生死关头,可别乱用,到时候附近的侠义之士瞧见了,可都会来相助,要是点小事,你就看着办吧。”莫非感到有些好笑,但却也没忘记叮嘱一番。
云间雪笑了笑:“知道了,当年恶人谷一支穿云箭,射破长空,八方相助,带来万军之师,这故事我可听了不下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