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灯会与往年有很多不同。
不光是因为今年西绛王当渝州,靖王决定在渝霞楼中大宴宾客,并将收集的诗稿文章放入渝霞楼外的广场处展览。
更是因为昨夜那一条震撼了整个大乾的消息。
景泰帝,薨。
“如今正是是大乾王朝,景泰四十九年。南下之地三年大旱,民不聊生;北方西夏水草优渥,正值大举入侵;西南蜀地洪涝刚过,饿殍遍野。”
李润生躺在摇摇椅上,简要地阐述整个大乾的境况。
“再加上西北之地烽烟再起,太子势力单薄不足以掌控朝政……看来这天下要彻底乱了。”
“太子?”宋裕笑了笑,“祁蒿也属太子一党,这下有意思了。如果是今天之前是靖王想要祁蒿一伙人倒台的话,那么如今就是上京大多数人想要他们倒台。”
“这对你的计划有影响吗?”许峰问。
“无论谁粉墨登场,终究是要收拾的。”宋裕云淡风轻地说到,“总得有人为渝州的百姓讨个说法,思来想去,也只能是我了。”
此时三人正漫步在渝州的街道上,今日灯火通明,路上全是欢快的百姓。
渝州的傍晚来得很早,一些做好的花灯还没点亮。
但这并不妨碍大众愉悦的心情,无论是锦衣玉食的权贵还是手无余量的穷苦百姓,此刻都在街上热闹。
“过年了,今年的大乾百姓过得可真是苦。”李润生感叹到。
“再苦终究还是要过的。”宋裕从街边画糖画的人手里买了一串糖画,这糖画画的是一只腾飞的雄鹰。
然而这手艺人的本事明显没学到家,雄鹰脑袋的地方只有一片红糖。
“也不知道在这内忧外患中,明年这个时候,街上的百姓还有多少。”
“你先放下你那份心思,今天再怎么说也是过年。”李润生劝解到。
宋裕点了点头,他看着手中变形的雄鹰,感叹了一句。
“这鹰的脑袋变形了,它还知道怎么去捕猎吗?”
“你为什么要妄想这鹰会捕猎呢?”许峰乐了,“这糖做的鹰再威风,终究只是个糖画。”
就在三人闲谈之时,一个英气逼人的青年闯入了他们的视线。
严浩振带着几个侍卫与他们相遇了。
“哎,这不是宋大人吗?你也是去渝霞楼吧。”严浩振的表情和蔼可亲,但终究难以掩饰他战场上带下来的杀气。
“靖王之邀,当然得去。”宋裕点了点头,“不过我想着渝州好久没那么热闹了,便来这街道上沾沾烟火气。”
“巧了,我也是。大漠之中可见不得渝州这样的多年氛围。”严浩振手持着一把纯白的扇子,看上去潇洒之极,“在沙场上点兵太久,正好借这份难得的烟火气洗一洗自己的杀意。”
许峰眉头一皱,没有多说。
他不知道严浩振的出现是有心还是无意,只是既然大家的目标都是去参加靖王在渝霞楼里的灯宴,那么他也不好折了严浩振的面子。
只是他预感到寒冰今天一定会搞事,所以他想离这事件中心的人远一点。
简单的来说就是血别溅在我身上。
然而严浩振的目的,的确不简单。
在几个人闲逛不久后,他突然转头看向宋裕。
“宋大哥还记得那则预言吗?”
宋裕手中被啃了一半的糖画突然倒地。
“宋某不关心预言,宋某只关心我自己的所作所为给大乾的百姓带来了什么。”
“景泰之治,不出半百。”严浩振已经默认了宋裕知道这个消息。
这则消息原本只是一种流传与权贵间的传闻,毕竟做出预言的占卜师已经被赐死在了定乾阁,但景泰帝精准地死在了占卜师的预言下后,这则传闻就便了味。
毕竟景泰帝精准地死在了自己登基的第四十九年的最后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