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影告诉素凝,待和谈完成,魔狼稍有松懈时,便送她离开。素凝却表示自己与涂山生死共存,绝不会舍他们而去。
白影苦笑道:“素凝,我很感谢你的这份真心,能得你这般挚友,乃我涂山氏的福分……只是,你还有许多未了心愿,你不是希望医治好奶奶的眼疾吗?你离家半载有余,也是时候回去瞧一瞧了。你从大通山学艺归来,兴许已经具备治疗奶奶的能力了。”
素凝受他提醒,她顿时百感交织,无言以对。
白影又拍拍她,便与几名士兵仆从赶回皇宫去了。
素凝呆站片刻,心中思绪万千。
是啊……她还有好多事情没完成呢,她下山后,第一要务便是为涂山效力,抵御外敌。奈何以她微弱的能力,只是杯水车薪,涂山最终还是逃避不了被魔狼侵占的命运。
素凝在大通山学艺后,本觉得自己已经拥有了力量,能为他人排忧解难了。未曾想到,在强悍的敌人面前,她依旧是那么地弱小,那么地无力……
若是她能再强一点……要怎么做,她才能更强呢?素凝遥看远方,树林里闪烁着魔狼们的野兽之瞳。
今天,她看到了白琯姮与奉阎的对决,让她受到了极大的撼动。
当遇到实力比自己高许多的对手时,平日里的任何艰苦修炼都是一纸空谈。
白琯姮和奉阎之间的实力一目了然,失败本是意料中事。白琯姮今日能负隅顽抗,确实精神可嘉,然而,任何毅力都缩短不了双方的差距。
战斗中没有侥幸,也没有奇迹。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便是这个世界里的生存法则。
并且,素凝看得出来,奉阎那招“天罡星陨爆”并非出尽全力,若是那颗石球更巨大一些,白琯姮怕是不止晕倒而已,搞不好会当场毙命。
奉阎的绝招,破坏力之大,算是素凝见识过的最可怕的招式了。
素凝无意中呢喃了一句:“不知道狐王能不能打败狼王呢……”
素凝随即又想到,若是狐王还惦记着涂山的子民,岂会二百年来都对他们不闻不问?自从狐王失踪了,涂山也没少派人寻找他,他如果还在人世,不可能半点风声都听不到的。
他不回来,难道是有什么苦衷吗……
她又想起自己在琼珂城里听到岳嬷嬷说过的事,岳嬷嬷在自己的老家山林里,遇到过神奇的白狐。素凝还记得,岳嬷嬷的老家是濠州的金庭山。
素凝惦记着,哪天得空了要把这件事告诉白影,兴许能寻到与狐王有关的线索。
她思忖过后,默默地回到营房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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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好沉……酸软酥麻地,半点劲儿都使不上。
白琯姮从昏睡中逐渐清醒过来,晕倒前的一幕幕如跑马灯一般闪过。燃烧的火焰,爆破的巨石,还有男子那邪魅可恨的笑容——她随即忆起自己与狼王交手,还被对方打败了!
她感觉体内一股怒气往上飙升,顶得胸前胀痛发闷。
白琯姮猛然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昏黄的火光,以及陌生的帐篷顶部。
她这是在哪里?白琯姮正想坐起来,却感觉动弹不得。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绑,捆妖索上的符咒使得她施展不出自己的法力来。
白琯姮以为自己身处的地方应该是关押俘虏的牢房,然而她却看到自己躺着的是一张华美的大床,床上铺着蚕丝锦衾。床的前方还摆设了四扇沉香木雕屏风,地上铺设了厚实柔软的羊毛地毯。
然而,更加她惊骇的是,她身上的甲胄被扒了下来,连中衣也没穿,只剩身上水红色的肚兜和亵裤。就这么衣不遮身地躺在床上,连张被褥也没盖上!
白琯姮想到这可能是那可恶的狼王干的,登时气得七窍生烟。她死命扭动身躯,想挣脱手上的绳索。结果可想而知,自是徒劳无功。
白琯姮心头愤恨,然而更多的是恐惧。尽管她武功高强,可她毕竟是个女子,眼下自己落在敌人手里,对方又把她扒光了——尽管她眼下还不算赤条条,可也差不多了。
虽然白琯姮还未经过人事,可好歹也活了五百年光景。对方这是要打的什么主意,真是可想而知!
她死命挣扎,然而她刚刚才受到重创,虽说她有灵力在身,不至于伤及性命,但少不得伤筋动骨的。
而今她的力气是发不出来了,若是能使用灵力,她还能以火焰将绳索烧断。白琯姮正像濒死的鲤鱼一样在床上打着挺,因而闹出了不少动静。此时,一抹身影从屏风后走了进来。
白琯姮一见来者,顿时血气倒灌,浑身一阵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