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童不动声色:“他只是告诉我,你是个重要的人。”
重要吗?我对淮山村的人这么重要吗?涂安真在心里自问,我还能对谁重要?
安童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郑重其事地说:“你对我们每一个人来说都很重要!”
涂安真还未来得及思考安童说的话,几个黑影从酒馆外蹿了进来,一只有力的大手把涂安真拉离了凳子。
涂安真挣扎着,力图去拿桌边的拐杖,没想到拐杖挂住了桌子,桌上的酒杯已经洒了,桌子眼看就要掀翻,安童一跃跳上桌子,两眼放出凶狠的光:“你们是谁?放开她!”
“上!”拉住涂安真的人一声令下,三个黑影像安童扑了上去。
涂安真左右用力扭动想拜托那只勒住她肩膀的手,耳边却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说:“别动!我们是来救你的!”
安童没有武器,但身为婺州将军武功自然不弱,三个黑影拿着剑,招招都指向安童要害,却也讨不得半点便宜。
只见一道寒光砍向桌子,桌子被劈成了两半,安童从桌子上跳下,顺势向涂安真冲了过来。哪知另一人却挡在了涂安真前面,用剑刺向安童的咽喉,他只得避让。
真正的安童出现了,他额头青筋爆出,两眼发红,混上上下散发着怒气腾腾地杀意,嘴里一字一句地说:“放了她,留你们全尸!”
涂安真吓呆了,她认识的安童,温柔、善解人意,白净的脸上满是笑,说起话来也是和和气气;可眼前的这个安童,像一头被抢了食物的狼,眼里的凶光就能扼住对手的咽喉。
“为村长报仇!”一个黑衣人冲了上去,一片利刃劈向安童左肩,安童像右避让,顺势转身半蹲,用手肘从下往上顶向黑衣人的肋骨,咔嚓——肋骨断了!黑衣人踉跄往后退步,嘴里却大喊:“少爷,快带涂姑娘走!”
“站住!”安童冲上来,却又被另一黑衣人拦住……
拉住涂安真的人狠狠地砸了她的后颈,她晕过去了,全身松软地让人拖着走。
“少爷,快走!”两个黑衣人拼了命与安童厮打,安童本就没有武器,竟前进不得半步,眼睁睁地看着涂安真被人拖得越走越远。
“安童,人呢?”当安童把眼前的两人收拾了,真金带着哈兰术和几个侍卫,匆匆忙忙赶到。
安童擦了擦手上的血,问:“燕王怎么在这?”
“别废话,告诉我涂安真在哪?”真金急急地要追。
安童把真金拦下:“没关系,他们跑不远,先把这两人带回去,我带人去追。”
“我和你一起!”真金握紧了佩剑。
“燕王,您……”安童话中有话,但又没有说出来。
真金犹豫了一下,对哈兰术说:“你们跟上安将军,务必保证将军和安真的安全。”
“诺!”哈兰术便随着安童,消失在池州城的小巷当中。
天居然亮了,安童和哈兰术一无所获。当安童得知自涂安真出了都督府的门,真金便命令哈兰术一直跟着,直到哈兰术发现安童和涂安真遇袭,匆匆跑回都督府搬救兵,真金二话不说撇下晚宴就前来营救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
难道真金对安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作为燕王,真金的一切行为都是允许的,可作为朋友……安童不敢想,因为他深知作为一个臣子应有的姿态,所以当安童回到都督府见真金的时候,他只是淡淡地复命到:“暂时没找到,不过他们肯定还没出池州,燕王一定能找到的。”
什么?!没找到!没找到!没找到你就这样回来了?真金怒火中烧,好端端地人就这样被掳走了,你居然说没找到!!真金脸涨得通红,双目圆瞪,指着安童:“你……你……”半天却没说出话来。
安童自然清楚真金的心,但他更知道当下的境况是最好的结局。他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说:“臣有罪,未保护涂姑娘周全,但恳请燕王准许罪臣先完成皇上吩咐下的任务,今日先与商队一同出发共赴海都部落,待罪臣返回,任凭燕王处罚。”
真金右手拳头紧握,狠狠地砸在桌上:“好你个安童,皇上的事重要是吧?好,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说罢,用力踢了一脚桌子,愤然离开。
安童抬起头来,若有所思地看着真金离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纠结,转瞬间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