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郎,这身我看这就这样,你等着,我再挑一件。”
“哥哥,奴家觉得这身也一般,奴家也想再挑一件……”
两女说着,便不再理会李春来,竟自去挑衣服。
饶是店家几人都很有经验,此时却也有点不敢再看这一幕了。
眼前这位爷,别看年轻,可,二少奶奶那等人物,都对他那么恭敬,显然是非富即贵啊。
万一他们这小店里哪里伺候不好,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李春来这时也有些烦躁了,不是他管不着,而是着实不好管,万一人家打蛇上棍,找谁说理去?
片刻,道:“你们两个,每人便挑五件衣服吧。我还有点事情,先出去一趟。买完了,你们先回去。”
说着,李春来招过一个亲随,让他带几人在这边盯着,然后付账。
“李郎。”
“哥哥……”
看李春来说完便直接走了,俞瑶和风娘都有点怕,但转而便又各自冷哼一声,继续挑起了衣服。
此时这等公众场合,事情显然不宜闹大,自是等到回去再说了。
……
“咯咯,想不到,闻名天下的李将军,也有这般凡人的烦恼哟。”
不多时,这绸缎庄对面的一家酒楼三楼,临窗幽静的包间内,二少奶奶一边巧笑倩兮的给李春来斟酒,一边略有调皮的打趣道。
李春来一阵头大,却也不掩饰什么:“二少奶奶说笑了,说起来,我李某人不过也只是凡夫俗子,只是运气好罢了。倒是二少奶奶您,才是巾帼英豪啊。女流之身,却是在青州城这般威名,李某佩服。”
感受到了李春来有些明显的火药味,二少奶奶一滞,明显有些委屈,眼圈都有些红了。
她放下酒壶,袅袅坐在李春来对面,幽幽叹息一声道:“奴家就知道,李爷肯定是信不过奴家的。说起来,这也是人之常情,怪就怪,刘家太作啊。不过,李爷,奴家还想再在这里重申一遍。刘家是刘家,奴家是奴家,李爷您,真的不要混为一谈。”
李春来看了二少奶奶一眼,皱眉不语。
片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旋即便把酒杯摆在了桌上,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让二少奶奶倒酒。
这其实是很带有羞辱性的动作,几乎就把二少奶奶当做猖妓一般了。
二少奶奶委屈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着转,却并没有多言,用力的抿住了红唇,袅袅起身来,给李春来倒满一杯酒。
又拿起自己的酒杯,比李春来低了许多,跟李春来碰了一下杯,很果决的一饮而尽,旋即道:“李爷,不知,你到底要怎样,才能相信奴家?只要李爷您说话,便是,您要奴家的身子,奴家也绝无二话!”
但这般说着,她的眼泪却是止不住的流下来,恍如珠线般滑过精致的脸颊,真我见犹怜。
李春来本来想讥讽这二少奶奶一下,毕竟,他李春来若敢有什么动作,怕是马上就要来捉奸的吧?
好在这个时代没有那么多摄像头,总不至于跟后世那般狼狈……
但话刚要说出口的时候,李春来忽然看到了二少奶奶的眼睛。
那种憔悴与无助,让李春来心里微微有点发愣。
纵然刘家再不是,这二少奶奶很大可能没安什么好心,但这般对一个女人威风,显然不是男儿气度。
但那句殷素素名言李春来一直深以为意:‘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二少奶奶言重了。”
李春来喝了一口酒,直接看向了她的美眸:“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二少奶奶有事便直接说事吧。刘爷有什么事情?若我李三儿能力范围之内,便不会赶尽杀绝!”
“……”
二少奶奶这时终于回过神来,李春来竟然误会了……
或者说,她和李春来,两个人都彼此误会了……
但李春来这话,却又让二少奶奶心底里止不住的发寒。
不赶尽杀绝……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虽然二少奶奶与刘振邦之间纠缠很深也很甚,但刘振邦那等人物,怎么可能把刘家的真核心告诉二少奶奶一个女人?
更别提,在刘振邦看来,二少奶奶可能不过就是他的一个玩物,传声筒罢了。
她此时,显然不知道,刘家已经频临崩盘边缘,而且,已经陷入倒计时状态了。
“李爷,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既然要奴家说实话,奴家便直说了。奴家,奴家看上李爷您的酒生意了,想跟着李爷赚点钱花。另外,奴家,奴家看上李爷您了,愿意自荐枕席。若,若李爷不嫌弃奴家蒲柳之姿,他日,奴家愿给李爷您做妾……”
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二少奶奶也不要什么尊严了,竟然直接跪在了李春来面前,却是泪如涌泉。
李春来一时也有些懵。
二少奶奶这话,显然是有着一部分诚意在的,而另一方面,李春来也深感锦衣卫的庞大。
毕竟,盗.版飞天和蒸馏酒的事情,张二公子和全黑子是绝不会轻易吐露出去的,但二少奶奶还是知道了。
“酒的事,刘振邦知否?”
李春来并未理会跪在地上的二少奶奶,眼神充满冷漠。
而地上,二少奶奶委屈的同时,美眸却也陡然生出希冀,忙道:“不知。这是,这是昨晚官宴的时候,奴家麾下的侍女,无意间听到您与张二公子和全大掌柜对话的缘故……”
二少奶奶低眉顺目,恍如只要李春来勾勾手指,她便是会付出所有。
李春来眉头紧皱的同时,心里陡然也捕捉到了更多的东西。
若一切都是真的,这二少奶奶的商业嗅觉,那是真的敏锐了。
特别是她这种勇气与担当——
便是李春来也自认,他做不到二少奶奶这种程度。
但李春来的心依然冰冷,片刻,道:“须知,这买卖可需要不少的投入。你,有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