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阵蛮横无理地撒泼后,尤劲松甩袖扬长而去,留下满场一脸错愕的众多弟子,以及台上剑眉倒立的大师兄。
此时此刻,梁仕铭见台上的大师兄好似也看出了怪异,此刻正双眼凝神环视台下,梁仕铭怕他道法高深将自己识破,刚及要去躲闪,却见他目光已然从自己身上扫过,竟然未有丝毫察觉。
欣喜之余,梁仕铭无意间向净室看去,顿时感到后脊一凉,愣在了原地。
因为此刻他清楚地看到,净室的窗后,另一个自己正双手捧腮向这边看来。
“啊!”他猛然打了个冷颤,没命地向窗子跑去。
待他紧张地来到窗前,却见此刻窗后的‘自己’竟二目圆睁、纹丝不动的仿若雕像一般。
此时此刻,梁仕铭竟有些不认识‘自己’了,感觉面前的‘自己’似是有些陌生。
这,这是怎么了?
难道,神魂出窍了?
我是死了吗?
一连串的疑问在他的心中翻涌而起。
回想,他开始拼命回想。
但想来想去,昨晚除了像往常一样盘腿练功外,起床后就径直来到了窗台,这期间自己滴水未沾,更没遇到什么奇特之事。
这究竟是为什么?
恐慌之中,梁仕铭透过窗子看到了床上的陆野子,遂大声叫嚷,想要求助于他。
但奇怪的是,如今即便是梁仕铭也听不到自己叫喊的声音,就更不用说陆野子了。
巧合的是,似是心有灵犀一般,此刻陆野子竟悠悠转醒,继而伸个懒腰坐了起来。
此刻,梁仕铭看到,陆野子正向窗后的‘自己’走来,紧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道:“你小子,又看那马凌云呢!?”
与此同时,窗外,梁仕铭忽然感到肩膀一震,紧跟着眼前一黑,瞬间便没了知觉......
当他再一次有知觉,感到陆野子正拍着自己的肩膀,遂猛然一个激灵挣醒过来,回头看向陆野子。
在梁仕铭的眼中,面前这位面庞泛黄,生着一对稀疏断眉、母狗眼,蓄着狗油胡且缺少一颗门牙的中年道人,竟从未像此刻这样的完美无缺!
此时看着陆野子,梁仕铭感到了重获新生般的喜悦,紧一把搂住他,激动地道:“陆道长,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陆野子一惊,紧一把将他推开,圆瞪母狗眼,问道:“你作甚!?”
“我,我觉得,一路上有陆道长作伴,真乃一件幸事,幸事!”梁仕铭激动地道。
见面前的梁仕铭竟如此反常,陆野子遂狐疑地打量着他。
梁仕铭自觉骗不了陆野子,再说下去恐会露馅,于是假装打个哈欠,推脱自己困了,继而一股脑地爬上床去,拉起被子盖住了脑袋。
不再理会依旧愣神的陆野子,此刻蒙在被子下,梁仕铭满脑子都是方才‘神魂出窍’一事。虽然他对自己竟有如此异能而激动不已,但同时却又深感不安,不解自己为何如此。
难道是自己修炼锁仙符的缘故?
或者是自己炼到走火入魔,而神魂出窍了?
想到这里梁仕铭不禁感到一阵惶恐,遂一把扒开被子,露出脑袋急问道:“陆道长,若想道修小有成就,需要多少时日?”
陆野子此刻正在床边穿戴道装,听到梁仕铭没来由的一句,又是一愣,继而思索片刻,道:“几十年吧。”
“二十年,还是三十年?”梁仕铭紧问道。
陆野子好奇地看着梁仕铭,走到他身边,道:“三十年吧。你问这作甚?”
梁仕铭没有作答,紧从床上爬起来,继而两腿盘坐、两手抱诀,紧张地问道:“像晚辈这般打坐修炼,会走火入魔吗?”
梁仕铭问罢,见陆野子双目凝神地盯着自己,半晌后,竟翻了自己一眼,于是惊问道:“道,道长?莫非你看出什么来了?”
陆野子母狗眼一瞥,斥道:“看你个头!你以为修炼如此简单,盘个腿、抱个诀便为道修?没有师传、没有心法,修你个头啊!还走火入魔?莫说你没有师承,便是有本天书给你,若想练到走火入魔,没有三十,也是妄想!”
陆野子说罢便不再理他,又回到床边继续穿戴道装。
闻听陆野子所言,此刻梁仕铭才知是自己多虑了,因为想到自己盘腿修炼不过几十日而已,似乎连走火入魔的资格也还没有,心下不禁庆幸不已。
而与此同时,他也对陆野子所言有不同见解。因为想到自己虽无师承,但按照锁仙符上的符文修炼下来,如今已然小有成就,不然自己的‘呼吸顺畅’、‘精气旺盛’以及‘钢筋铁骨’便无从解释了。
他又想了半晌,似是终于明白‘神魂出窍’究竟是何道理了,一定是因为前番自己一魄被玄化铃吸走,又被上一仙士打入体内,经此一失一得,自己便有了这项异能,虽自己也不会操纵,却在这灵气环绕的青城仙派,阴差阳错的自行发动了。
一定是这样!
梁仕铭自认方才的‘神魂出窍’便是这个原因,他刚要告诉陆野子,却听到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梁公子,不好啦!”道童卿阳在门外焦急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