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野子顿然困意全无,紧握镔铁棍坐起了身子,与梁仕铭一同向门外看去。
二人屏住呼吸盯着门外的几道身影,此时就见其中一人抽出一张符纸拈于二指间,继而在身前来回比划不停。
“不好,狗东西要做法!”陆野子小声急道。
梁仕铭也预感不详,不知所措地小声问道:“这,这该如何?”
陆野子眉关紧躇,思索片刻,道:“与其坐以待毙,不若冲出去跟他们拼了!”
见陆野子说罢即要起身,梁仕铭慌忙拦住他,道:“不行,你我不是对手。”
“那还能怎的?莫非在此等死不成?”陆野子反问道。
梁仕铭虽也没有其他办法,但想到此处毕竟是青城仙派,也是法度森严的所在,由此便认定尤劲松一干人等不会乱来,于是劝道:“道长,等等,我们再等等......”
陆野子虽是心有不甘,却也自知力所不及,只得听劝老实呆着。
此刻二人眼见门外执符之人,手中动作越来越疾,而正在此刻,忽然听到门外远处,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呵道:“你们做什么!?”
门外几道身影被这声音吓得一怔,执符之人也停下了手中动作,一同向身后看去。
片刻,梁仕铭便见门外又走来一人,而几道身影之中则有一人开口道:“二师兄,您怎么来了?”
这声音梁仕铭再熟悉不过,正是尤劲松!
此时,来人小声呵斥道:“劲松,你们不要乱来,都回去!”
此人斥罢,几道身影也不反驳,紧跟着相继离开。
房中,梁仕铭与陆野子见来人解了危难,不由得长出一口气,正思索要不要出门答谢时,却听到门外敲门声响。
料想来人并无恶意,梁仕铭急忙起身开门,而陆野子则又点起了油灯。
打开房门,梁仕铭见门外站着一位长相俊朗的年轻道士,此人二十上下,二目端正、鼻梁通直,满身英武,一团正气。
看到梁仕铭后,门外年轻道士单手一礼,道:“梁公子,想必已然知晓方才门外发生之事吧?”
见来人知道自己名姓,梁仕铭一愣,不解地问道:“你,你怎么知道我......”
年轻道士笑道:“白天二师叔已然将梁公子救父一事详告于我......不管如何,方才之事,确是我青城少礼,小道在这里向公子赔礼,还望公子切莫不要......”
梁仕铭当即感激地道:“道长放心,此事我不会说出去的。不知,道长怎么称呼?”
“赵凡山。”
梁仕铭一愣,紧问道:“莫非是大长老鼎海仙士的高徒,青城‘五门人’中的二师兄,赵仙士吗?”
“不敢,小道正是鼎海仙士的二徒弟。”
得知面前替自己解围的年轻道士,竟是让自己望眼欲穿的大长老的二徒弟,而他与高傲的大师兄比起来,也更让人倍感亲切,梁仕铭自觉欢喜,刚想将他让进房中,却听身后陆野子的声音道:“不说出去也行!”
梁仕铭回过身去,见陆野子披着长衫走上来,道:“你得保证,他们不会再来招惹我二人!否则......”
赵凡山轻轻一笑,点头道:“全依道长便是。小道明日便去找四师弟,定会严管于他!”
闻听赵凡山可以管住尤劲松,梁仕铭心中大喜,转而想到大长老一事,于是紧道:“仙士......”
似是不太习惯梁仕铭如此拘谨,赵凡山笑道:“公子还是叫我凡山吧。”
梁仕铭急忙点头道:“好的,凡山,您若无事,可否房中一叙?”
赵凡山微微摆手道:“如今天色已晚,便不打扰二位休息了,改日再叙。”
见赵凡山说罢即要离开,梁仕铭紧道:“我有要事相问!”
“哦?但说无妨。”赵凡山停下道。
“不知,尊师何时回山?”梁仕铭满眼期待地问道。
赵凡山听罢,面上露出为难之色,道:“近来我一直在后山修行,纵连师父何时离山也不知晓,自然也不知他老人家的归期。小道实在无能无力。”
梁仕铭听罢大失所望,苦道:“如今我已然等候十几日,也不知家父还能支撑多久!”
看着满脸痛苦的梁仕铭,赵凡山沉思半晌,不禁叹道:“梁公子为救家父不畏艰险,千里迢迢来至青城......想来也是公子的一片孝心感动上天,由此才能找到青城山、来我青城派......”话说至此,赵凡山警觉地向四下看去,紧又向梁仕铭小声道,“我有一事相告,公子切莫告知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