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二人,卿阳紧退身离去,赶在脸上的悲伤之态显露之前,猛然身子转了过去。
直到卿阳遁符离开,梁仕铭依旧愣神地看着,此时陆野子微微叹道:“这卿阳,真是可怜。”
“道长又如何知道?”梁仕铭呆呆地问道。
“如何知道?他小小年纪每日却要面对铁青着脸的师长,还有那诡计多端的门人,换谁也是这般。”
梁仕铭知道,陆野子所指便是古法仙士、玄潭仙士以及尤劲松了。
“梁公子来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二人不由得心中大喜,紧回头看到,上一仙士正从大殿之中信步走出。
如见亲人一般,梁仕铭紧走到上一仙士身旁,瞬息之间心中的委屈、悲愤齐涌心头,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要如何开口。
此刻陆野子当先嚷嚷道:“老仙人,这几日您都去哪了?莫非不知青城出了大乱子?”
上一仙士瞥了陆野子一眼,轻斥道:“胡说,青城仙派,能有何大乱?”
“这......”陆野子撇了撇嘴,母狗眼一转,紧道,“便是你的宝贝宠物,跑到青城山上了!”
“我的宠物?”上一仙士不解地问道。
“就是那长着羊脑袋的大老虎,羊头虎妖!”陆野子紧道。
上一仙士听罢轻轻一笑,抚须道:“嗯,它是老头儿我派去的。”
闻听青城山上的羊头虎妖竟是上一仙士所派,二人当即一惊。
梁仕铭回想赵凡山也曾如此猜测,紧道:“那日凡山也如此猜到,他说是老仙人您算出青城有难,又无暇顾及,这才派灵兽上山助阵,原来,真是如此!”
上一仙士抚须片刻,道:“灵兽?嗯,也是不错,如今它已然渡过雷劫,‘灵兽’二字倒也称得起。”
此时梁仕铭又回想起在山脚竹寨时,上一仙士与羊头虎妖争斗的场面,紧问道:“老仙人,它竟为何会听你差遣?”
“莫非梁公子忘了,贫道曾助它躲过雷劫?”
“倒也没忘,但晚辈记得您曾说过,这妖孽不承恩情,反倒恩将仇报,如今却为何反倒听您......”说到此处梁仕铭忽然一怔,紧道,“您说与它有九十九次相斗之约,莫非......”
上一仙士含笑点头道:“已然九十九次了!如今它已服输,故此老头儿我离山之前,便安排它上山助力。”
闻听上一仙士已然降服羊头虎妖,梁仕铭也不由得替他高兴起来。
此刻陆野子听了上一仙士所言,沉思片刻,紧问道:“闻听老仙人所言,莫非您早知五路邪道侵扰青城之事?”
“自然是。”上一仙士不假思索地道。
陆野子听罢大嘴一撇,气道:“那您为何不留守此处?你是没见那群上山的邪道竟有多么狂妄,着实把梁公子与贫道吓得够呛!”
上一仙士见眼前陆野子使起了性子,丝毫也不在意,反倒轻轻一笑,问道:“方才你说五路邪道,我来问你,倒是哪五路?”
陆野子一怔,遂将人道护法、地道护法、山妖精怪、正一道少门主,以及仙派中的‘内应’一一道来。
上一仙士听罢微微点头,转而问道:“你二人在青城之上,见过几路?”
听上一仙士话里有话,二人俱是一愣。
陆野子思索片刻,道:“只有青城后山的山妖精怪与人道护法这两路。”
陆野子话音未落,梁仕铭恍然大悟般紧问道:“莫非其他几路,俱被老仙人您一人......”
“正是。”上一仙士点头道。
“那您怎的不把那人道护法也一并揽了去?”陆野子紧问道。
“人道护法算不得什么,若是老头儿我放那地道护法上山,恐怕便不是今天的局面!”
听上一仙士所言,地道护法竟比人道护法还要厉害,梁仕铭不禁一阵后怕,转而问道:“其他几路,都被老仙人......杀了不成?”
上一仙士微微摇头,道:“地道护法并几个妖邪被我赶走,而至于那一路官兵,老头儿略施小计,便让他们罩在迷茫大山之中,想必如今也能知难而退,打道回府了。”
“哈哈,迷得好!”
见陆野子听罢拍手叫好,一脸愉悦之色,梁仕铭即也感到,虽然自己与陆野子曾几次为迷障所困,深知痛苦难熬的滋味,但此刻听到少门主反被困住,竟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欣喜,但与此同时,却又有一些莫名不解:“老仙人,您既然已知邪道为非作歹,何不施加严惩、以正天法,却为何反倒放其逃走呢!?”
正如梁仕铭所料,此刻见上一仙士微微摇头闭口不语,即也想到初见上一仙士之时,他曾明白说到不想插手世事,但至于为何,却也不得而知了。他虽非青城弟子,却在青城山中已历三世掌教,就连蛮横无理的玄潭仙士都对他有所顾忌,倒也猜不透他究竟是何来路。
即便知道上一仙士不问世事,但梁仕铭却自认有一事不得不问,便是关于隐藏在青城仙派中的邪道‘内应’之事。他虽然知道此事与自己无关,但他还是想为赵凡山做些什么。
梁仕铭恭敬一礼,道:“老仙人,晚辈有一事请教,还望您务必告知。”
上一仙士微微一笑,道:“但说无妨。”
梁仕铭紧问道:“邪道五路大军侵扰青城,其中第五路便是隐藏在仙派之中的‘内应’,敢问老仙长,此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