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巳丁抬头,看着那一道道石阶,蜿蜒如蛇,不着边际。不由问自己,劫贼会走大道吗?彭巳丁不知道。
他只得认准东方,有时奔跑于石阶,有时穿越于荆棘丛林。幸好身上穿得较厚,而蛇也大概在冬眠,给彭巳丁提供了便利,减少了些障碍。
在月色中,彭巳丁撒开大步,施展出陆地飞行法的功夫,向东方逸去。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地上,寒寒的冷风荡起树叶的“哗哗”声,整个罗浮山呈现出着模糊、空幻的迷茫,似乎把梁菲菲藏在了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正月的夜晚,很寂静。而罗浮山十分广阔,方圆百十里。风呼呼的吹着,冷冷的寒意冲上彭巳丁的心头,但他的额头上却冒着热汗。彭巳丁独自一人在这充满凄凉的夜里,默默追凶。有时他感觉不对,又往回走,这样走走停停,来回奔腾。
彭巳丁时而仰望天空,时而查看地形。他望着周边的树林,而幽深的树林仿佛都长着眼睛一样,一动不动的看着他。风把树上的叶子吹落了,彭巳丁踏在树林下的泥土地,脚下发出了沙沙的响声。有时他还拿着罗盘瞅瞅,并不时默默计算。
这样,彭巳丁差不多追了二个小时,还是没有发现窃贼的踪影。他只得调动全身细胞,拿起所有精神,边跑边倾耳倾听和四处张望,但是给他的回应,仍然只有树叶的“哗哗”声。
不知不觉,彭巳丁来到一片竹林,只见那碧森森的绿竹,在月色星光下,漆黑漆黑的,一阵风吹过,悉悉有声。但罗盘指示,就是这个方向,而且凭奇门遁甲的推断,一根根竹子耸立,黑压压一片,就像支撑着天的“天柱”,这不正是应了奇门遁甲兑宫“天柱”吗,梁菲菲应该就在眼前。
彭巳丁顾不得危险,大踏步跨入竹林。
幸好竹林里还有一道窄窄的石阶,蜿蜒直上,时而掩饰在竹影婆娑之间。虽然林木葱葱,但星光月色偶尔透过竹林空隙,却是别具姿态,减少了彭巳丁内心的畏惧和奔跑的劳累。
不过彭巳丁知道,这样的环境其实更加危险,师爷王者师曾经告诉他“逢林莫入”,因为树林、竹林中最容易让敌人躲藏和暗藏,被人偷袭的危险大增。但此时,彭巳丁不得不入。
他竖起耳朵,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越加心怀谨慎,不敢大意。行进中,星光闪烁,竹影晃动,“噗嗤”一声跳出一个动物,彭巳丁心头一紧,立刻戒备,不过一打量,只是一只寒鸦。
彭巳丁又向前潜行了大约800米,在一座怪石后,传来几声谈话声,在寂静的夜晚,在婆娑的竹林,显得有点诡异。可偏偏在这片诡异中,又是那么昏暗,彭巳丁警警惕惕,倾耳细听。但风声似乎在抢话,听不清楚,于是他蹑手蹑脚,悄悄掩进。
幸好有块大石能够遮挡视线,彭巳丁藏在石头后面偷偷往里瞧,只见四个男人围坐,有两个背影很熟,还有一个卧倒在地的人影。彭巳丁借着月光,仔细一打量,这个卧倒的人五花大绑,嘴上蒙着一块胶布,不是梁菲菲还有谁?
他不由一阵激动,浑忘利害关系,跳将出来,大喝一声:
“大胆强盗!”
喝时,人如闪电般飘向梁菲菲,一把抓住梁菲菲飘然后退,并顺势小心撕开梁菲菲嘴上的胶布。
四个劫贼一时居然没反应过来,被彭巳丁钻了个空子。但很快把彭巳丁和梁菲菲围在中间。有两个劫贼争着给一位高大的年长的人汇报:
“胡大哥,上次我们去刺杀郑阳,就是这个小子多事。”
彭巳丁一打量,这不正是在“兰桂坊”偷袭郑阳的那两个混混吗?
那个高大年长的汉子“胡大哥”,手拿一根拐杖,看上去像貌不怎样,月色下黄惨惨的一张脸,显得黑黄黑黄的,像是大病初愈,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既丑陋,又在恐惧中带点狰狞,只见他“嘎嘎”直笑:
“赖皮三,弯脚七,不要着急,既然来了,就跑不掉了,今天新账旧账一起算。”
说着,“胡大哥”手持拐杖,从三丈外飞扑而至,身杖合一,来势如电,好一招“力劈华山”,拐杖风声阵阵,力道十分威猛。
彭巳丁已别无抉择,“胡大哥”来得太快了,不能逃避。他火速出棍,大喝一声,招出“举火烧天”封挡拐杖。
“嘟嘟”两声,棍杖相交两次,总算被他封住了攻来的狠招“力劈华山”。
可是不等他有回敬的机会,拐杖又奇诡地攻来,“胡大哥”第二招“流星赶月”又到,凶猛的冲刺锐不可挡,直向彭巳丁的中宫排空而来,让彭巳丁有窒息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