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大雨磅礴,雨帘将天地遮的密不透风,在这样的一个诡异的天气里,我跟我的史官‘含情脉脉’对视了半注香。
“太史令,寡人准你五天休假,你还来?”
太史令连忙绕过书案,冲我拜了拜道:“臣虽然得了陛下的恩赏回家休息,但一想到陛下为国事操劳,不免有些过意不去,便提前过来瞧瞧,方才瞧见陛下如此勤政,真乃我西凉之福,百姓之福啊,我的陛下。”
我烦躁的闭上眼睛,身子朝后仰着:“你什么都不要说了,回家休息去吧。”
“臣不累。”
“朕累。”我突兀的呵斥了一声,在太史令惊愕的目光下,快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拎起他的衣领,恶狠狠道:“每天在朕耳边唧唧咋咋没完没了,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很烦啊?”
“陛下?”
“你叨叨叨,叨叨叨,朕已经受够了你了,你滚……”
以上场景曾经在我脑海里出现无数次,当然……这次也只是我的臆想罢了,在脑子里编排些剧情,把太史令骂的狗血喷头,从此以后,身边就再也不会出现太史令了。
但,这是不可能的。
至今为止,还没有哪个帝王敢拿太史令开刀,就连我那随地大小便的太祖奶奶都不敢。
他们的存在,关乎着帝王的一生足迹,曾经就有过一位帝王,偶然翻开一本史册,大吃一惊,哎呀卧槽,这谁啊?这么完美?朕咋不知道呢?再仔细看,哎呀卧槽,居然是我自己。
拿我母皇的话来说,若真的是那样的话,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陛下,您为何这般看着微臣?”太史令不解道。
我急忙收回丧心病狂的臆想,咳嗽了一声道:“没事,就是觉得奇怪,朕不是准你半月大假了吗?怎么爱卿……”
“陛下勤政,微臣不敢懈怠,所以才冒雨赶来,还望陛下不要嫌弃微臣。”太史令说完,掏出随身的小本本开始感慨:“陛下体恤下属,驻足凝视太史令半注香,其中情谊太史令没齿难忘。”
“……”
晚膳过后,桌上的奏折已经从左边挪到右边了,我将批阅好的奏折递给老严,让他发下去。
老严道了一声遵旨,躬身退下了。
待他再回来的时候,我看见老严脸色苍白的厉害,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凝眉:“怎么了?”
老严打了个寒颤:“陛下……摄政王……摄政王他……”
我蹭得一下从书案后头站起来,大喜道:“摄政王挂掉啦?”
老严呃了一声,拨浪鼓似的摇着头,见我颓废的坐回去后,连忙道:“摄政王还在外头站着呢。”
“什么?”
我越过老严的肩膀朝外面看,其实就算我把眼睛张得再大,也未必能看见段无极,可是,潜意识里,仿佛段无极就站在那片雨幕之中。
老严说,刚才他去送奏折,路过段无极身边的时候,差点没被吓尿了。
“陛下,怎么办?”老严胆战心惊的望着我。
“你觉得朕该怎么办?撑把伞过去?”我冷冷的回望着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