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要告辞了。
虽然我很想再住几晚,多吃点加了辣椒的烤羊肉,但毕竟身份在这儿,由不得我任性。
北寒轩也没有要留我的意思,派了一千兵马送我进城。
临走时,他跟我说,他过两天就要回青虎关了。
我一听,这是好事呀,说了几句场面上的祝福话语,北寒轩盯着我的肚子看了半天,忽然大胆的伸手摸上来了:“自此一去,不知何时再回来,陛下,你要多保重。”
这是他做了侧君以来,说的唯一一句动人的话,我有些不相信,如果不是站在面前的人拥有一张跟北寒轩一模一样的脸,我甚至怀疑,面前这个人是别人假冒的。
待我离开军营,前脚踏进城门,后脚便听见远处吹来号角声,那是拔营的指令。
我心里甚为欣慰,他这一走,我倒是好交差了。
北寒轩远在青虎关,废不废,其实都一样了。
“陛下,您不觉得奇怪吗?”
“嗯?”
“奴才觉得,北寒大将军似乎一直在等什么。”
“等什么?”
“等着看陛下最后一眼。”
“你胡说什么呢。”我调笑着,推搡了一下老严。
老严见我如此开怀,捂着嘴跟我一起笑。
而我其实并不知道,老严的猜测确实是真的因为,从那以后北寒轩再也没有回来,除了在我的生辰会上一封奏表之外,其余时间音讯全无。
当然了,这也是后话。
我高高兴兴的回宫,把经过跟段无极说了一遍,当然了,绝大多数都是我添油加醋编的,比如:北寒轩誓死不从,却被我与身俱来的皇威震慑住了,不得已才选择退兵回青虎关。
“还是青虎关适合他。”段无极听完后,凉凉得来了一句。
“那废与不废,也没什么关系了。”我试探问道。
“陛下看着办吧。”
我能怎么看着办?人家都跑到青虎关了,我还能把圣旨发到那儿去?
老严原是北寒军的人,成天的在我耳朵边唠叨,从北寒大闸蟹建军开始讲,讲到几番出生入死,为我凤家保卫江山,话锋一转,又说到北寒大闸蟹一死,宗亲那群贱人党……呃,忘了说了,原本宗亲一脉被成为‘酱油党’,如今国泰民安,这帮孙子不安于打酱油了,开始蠢蠢欲动,挖掘自我价值,而他们的自我价值一代不如一代,整天拿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说道,那天竟参了老严一本,说老严有一会把红豆羹洒在我龙袍上,这乃大逆不道,应该撤去总管一职。
我没有理会,不过老严却很记仇,暗自将酱油党的名号改成了贱人党。
老严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我把奏折都批完了,他才住了口。
我挑了他一眼:“别绕那么多弯子,想说什么就直说,朕没功夫给你猜谜。”
“奴才恳求陛下,给北寒家留个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