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惟贤的密室之中,各人计较盘算了很久,最终还是一无所得。
没有文官支持这是一个死结,最少朝中得有三成左右的文官支持,还得有内阁全体同意,这样才有可能废立成功,而且皇帝的态度还得十分坚决,勋贵之中,没有人跳出来碍事。
种种阻碍,随便哪一个条件都不是容易办的到的,这件事,当然十分坚难。
“郑家的人怎么说?”
王曰乾一脸疲惫,向着孔学道:“老孔说说看,不要我等在这里绞尽脑汁,人家还以为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孔学闻言一笑,答道:“郑国泰和郑承恩虽然骄矜愚笨,到底也在京城混了这么久,废立之事有多难,他们能不知道?简单一句话,郑国泰早就说了,此事若成,当然是要和我们大都督富贵与共,别的话就不必多说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富贵与共”当然不是那么吸引人,但亦包含了很多东西在里头。夺嫡成了,皇三子成为太子,将来继位为皇帝,郑家当然成为最炙手可热的亲臣外戚,他家的富贵,应该还会超过现在的武清侯府,这样的富贵如果能够当真“与共”,倒也并不差了。
王曰乾微微点头,冷然道:“若有这般表示,倒也不妄我们在这里耗费心血了。”
张惟贤的富贵,自然分润一些给他们,随意给一点,各人也是终生享用不尽了。
可惜尽管得了这样的安慰,到底还是想不出太多的办法了。
“文官之中,不乏斯文败类一类的人,没有好处,又能跟着起哄搏名声,他们都是一拥而上,如果有好处,就算他们不敢出来替我们摇旗呐喊,平时造造舆论,关键时立场中立,这倒可以办到。只是,这些人,需得大量银钱去收买才是。”
说了半天,倒是只有孔学的话还较为中肯,张惟贤点点头,说道:“这就得多弄银子,路子我已经想好,孔学,你多去郑府,先把郑国泰几个说动了,再说动郑贵妃向皇上吹枕边风,这事若成了,夺嫡成不成两说,大家先大碗吃肉吧。”
张惟贤的计划在场的人都知道,一时间,都是面露欢欣鼓舞之色。
待王曰乾几个出去,张惟贤做了一个手式,示意孔学留下。
“老孔,巫术,诅咒之事,究竟是有,还是多半是无稽之谈?”
孔学一凛,躬身答道:“以小人微末之学,如命数推算,冥冥之中似有巧合之处,扶乩之事,便多半是虚谈,至于诅咒等事,上古之时或可有之,而今就算找遍大明天下,亦当无此能人异士,纵自称有此才学者,只管拿下打死便是。”
以孔学在玄学上的造诣当然不可能是只在京师厮混过,天下虽大,也去过不少地方,知名的神棍见过不少,早前孔学还以为天下可能真有异人,在江湖上打滚多年之后,才知道全他娘的是骗子。
若是别的事,或者询问此事的是别人,孔学也不会将自己的老底给揭出来,但张惟贤要问的事,关系实在太过重大,绝不能有侥幸的心理,否则将来事有不成,以张惟贤的性格,孔学必定难以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