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们听得鸦雀无声,连走动的下人都停下脚步,生怕惊破了这样美好的画面。
若离知道众人反应不错。一曲唱完,转身冲男宾席上的黎老爷行了一礼。也算是给大家解释一下,自己这莫名其妙的一曲,并非娱宾,只为献寿。
“若离小姐果然大才,从没见谁能只用七弦筝,就弹奏这样的妙音。”一个低沉好听的男声开口赞扬,“这琴声虽好,在下却觉得,歌声更妙!”
若离才行礼起身,就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抬头看去,果真正是伯雅那个狐狸男!
伯雅正与黎老爷同席而坐,一脸真诚的看着若离。十分认真的说了这么一句。有他开了口,其余人又怎会吝惜赞美之词?要知道,伯雅的身份特殊,说起诗词琴棋种种玩物,就没有他不精通的。
伯雅身为建元国的头号巨富,自然有玩物丧志的本钱。也正因为如此,他几乎是评鉴的权威。与咏春诗会上如出一辙,只要伯雅公子赞一声好,众人都会跟随追捧。
若离倒是十分想对伯雅道谢,可看着他那狭长的凤眼,又始终觉得这人没安好心。若离轻启粉唇,刚刚张开又紧紧抿住。不知为什么,道谢的话始终没说出口。
两人只短暂凝视而立,片刻,若离就招架不住,脸上微微有些慌乱,抬手拂开和风吹乱的发。
“若离小姐的手,为何有些红肿?”伯雅见若离小姑娘尴尬,原本不欲人前再逗她说话。可又看见她这一抬手,露出触目的伤痕。实在忍不住又多嘴问了一句。
伯雅语调中的关切之意浓浓,连黎老爷都觉得奇怪:“若离走近些,为父看看怎么回事?”
黎老爷人前慈父模样,让若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可众目睽睽之下,她还是只能听话顺从地走过去。
“禀父亲,若离手腕适才被蚊虫叮咬,所以才略有红肿。”若离抬眼看了黎老爷,又给了伯雅一记威胁的眼神,希望他赶快闭嘴。
若离倒是很想让大家知道自己受伤,可让她在这么多男人面前,亮出自己的手腕给人看。虽说可以博人同情,但难保事后人言可畏!若离可不敢冒这个风险。
伯雅原本对若离只是有些关心,见若离警惕的眼神好似小动物一般,登时起了逗弄之心。可这么多人跟前,非要看人家姑娘的手腕子,这要是说出去,恐怕他一世英名也就毁得差不多了。
可是不问这个,不代表他不可以问点别的:“若离小姐适才一曲高歌,曲从何来?”伯雅唇边勾起好看的弧度,“在下遍游诸国,从没听过这样的曲调!”
若离手疼,不想说话……
“难道竟是若离小姐自己谱成?”伯雅贼心不死,非要逗她。
若离看着伯雅一脸无害的样子,简直想送他一记大白眼!她分明能感觉到,伯雅一定是有所企图地在戏弄自己。可偏偏此人表现得这样真诚,那一脸的诚意几乎要溢出来似的,连周围人都被他骗了!居然跟他一起期盼着自己的回答!
这么多人看着若离,等着她的答案,若离只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