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肖伯伯泣不成声,“二爷——二爷去了——”
我呆了两三秒,才明白“去了”的意思,心口没来由的一阵撕裂般的痛,脚步也虚浮起来,无忧急忙扶住我。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已然嘶哑,呵呵,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这般在乎他了。
“元宵那日——小姐,二爷留下话,他一生落魄江湖,没为李家出过半分力,无面目进李家祖坟,老太爷年纪大了,难受丧子之痛,自己的死讯务必瞒住,小姐也不必为二爷披麻戴孝,只需完成他最后的嘱托便是最大的孝心了”。
我惨然一笑,好啊,李椒,你临死也不放过我,遗愿啊!
“小姐,小姐,请节哀!”
节哀?节什么哀,他死了再也没人管得了我了,假以时日等我手中的力量够大了,我便不用再受任何人的束缚,死了?死的好,他一天不死,我便一天不得自由……
“小姐——”胖老头伏在冰凉的地板痛哭失声。
无忧扶着我后退几步坐了下来,又递给我一方帕子,我伸手擦了擦脸,竟然抹了满手的泪,好吧,我这个人一向心软,就是个陌生人死了我也会难过的,跟他李椒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我示意无忧扶着肖伯伯坐了下来,“肖伯伯,今日起,在采香堂门口设粥铺,救济苦寒之人,直至天气回暖,为父亲积福,”我觉得很讽刺,三年的时间已经完完全全把我变成个古代人,我是真的希望施粥能为李椒积福,就像我真的希望那块刘小猪从小戴在脖子上的长命锁能保历史上短命的霍去病长命百岁。
“是,小姐”。
“父亲名下所有仆役管事丫鬟婆子,按其职责打赏”。
“是”。
“以后我每月或初一或十五会来采香堂,将各处的账本送来”。
“是,小姐”。
我扶着额头,“先这些,父亲去了,玉娘事事还得仰望肖伯伯和各处管事,望你们多多扶持”。
他眸中含泪,“小姐言重,二爷泉下有知,必为小姐欣慰”。
“肖伯伯,您也保重身子,玉娘什么都不懂,一切就靠您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