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姑姑说是母后动的手,可是,长乐,母后真的没动手,你信我!”
何某人忽然哈哈笑起来,笑的花枝乱颤,小太子被她笑的心虚无比,等她笑停了又加了一句,“长乐,真的不是母后”。
某人揉着肚子,“我知道,不是她”。
小太子舒了口气,何某人眯着眼盈盈笑着,“你听说过狼来了的故事吗?”
“嗯,舅舅跟我说过”。
“所以说啊,人啊,坏事不能做多,做多了,以后但凡有什么坏事别人都会往你头上扣,比如那时候明明是我自己毒死了自己,你母后说是你姑姑做的,你姑姑说是你母后做的,而你舅舅,多半认为是她们联手做的,哈哈,笑死我了。哈哈——”
何某人再度笑的前仰后合,笑的恨不得在地上打几个滚,小太子面色复杂的看着她的如花笑颜,发觉自己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感觉……
终于何某人笑够了,将半冷的兔肉撕下一条腿给他,小太子默默接了过来,动作优雅的吃着。
何某人也往嘴里塞了一块。脸皱成一团。竭力忍着不吐出来,好吧,她果然跟长安八字不合。这么难吃的东西,她几百年都没吃过了。
小太子看着她皱成包子的脸,再度迷茫了,好吧。这是小太子遇到某人后最常见的心理状态。
好不容易吃完饭,两人各自打坐调息。然后睡觉,也亏得小太子随时不忘礼仪,又是春末,天气还不热。里里外外穿了好几层,何某人倒也不至于悲惨到幕天席地,至少还有个吊床睡睡。当然小太子就比较倒霉了,他的衣服还没多到将外衣给了何某人。还能做两个吊床的地步,只好靠在树上。
溶溶的月色下小太子的面容蒙上一层淡淡的光晕,似极了当年温柔坚强的卫家二郎,何某人看着看着便失了神。
“我很像舅舅?”
何某人怔了怔,自嘲一笑,“长相上伉儿更像,不过你的举止气度更像一些”。
小太子缓缓睁开眼睛,定定看着她,“我在想你那日为何要救我”。
“太子殿下,民女是您的子民啊!”
“是因为我像舅舅?”
“民女要给殿下尽忠哪”。
“你当真可以为舅舅什么也不顾?”
何某人的眸子定定对上他的,“不是,我不能忍受他有别的女人”。
“那你为何会回来?”
“我回来也不能证明什么”。
“你那日生生弄折了自己的脚腕”。
“那点小痛又算得了什么?”某人再度自嘲一笑,“不痛又怎么会记住教训?”
小太子默了默,“连我,你都不忍心看着我受辱,你怎么能狠下心毒死自己和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就为了舅舅想娶皇姑姑?”
“唔,声明,从来都没有什么孩子,那子虚乌有的孩子不过是让你母后更加有动手的理由罢了”。
小太子默然无语,良久再度开口,“你那次是故意接近我”。
小太子用的是陈述句,何某人也很干脆的承认了。
“你是想勾引我?”
何某人笑了笑,“是啊,奈何你个奶娃娃太不解风情”。
小太子勉强平息下怒气,不让话题又被某人牵着走,“后来你为何又放弃了?”
“你——你每次被我惹恼了,一边脸红,一边用眼角余光偷看我的样子,很像你舅舅——很多年前,他就是这般,我每次见了就想,多好的孩子啊,好好教导,他日必定是全大汉最好的夫君——”
小太子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怔怔看着一脸怀念的何某人。
“然后我就想,无论你母后怎样,你总是个好孩子,你母后害我伤心,我就要害你伤心么?”
小太子怒,“你就那么确定我一定会被你勾引?”
何某人邪恶一笑,突然逼近,唇若有似无蹭着小太子滚烫的脸颊,“那么,太子殿下,你会不会被小女子勾引呢?”
小太子只觉自己的脑子糊成一团浆糊,那温热的吐息声似乎让自己整个身体都燃烧起来……
那边何某人却已回到原地,无趣耸耸肩,“我也只是玩玩,你是太子,增强增强对美人的抵抗力没什么大坏处,不过发现你是个好孩子后,我又不想玩了”。
小太子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就因为我脸红的样子跟舅舅像,你就觉得我好?”
何某人笑笑,“是啊,他从十四岁起就再也不脸红了,你十七了,却还会脸红,当然是好孩子”。
小太子觉得自己跟某人用的明显不是同一种语言,哼了一声没有答话。
“这么多年来,你母后数次害我,不过我好像也没多大损失,最后那次狠了,连我自己都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竟然又活了,这几年我在外面远比在长安畅意,不是你舅舅我也不会回来,更懒得找她麻烦,有时间多陪陪我夫君儿女,做点喜欢做的事多好,那些勾心斗角我真的倦了”。
小太子觉得她这话说的大有歧义,“舅舅这些年很少出长安,你怎么陪他?”
“我自有我的法子,”何某人一笑,“算了,我跟你个小破孩有什么好说的?”
小太子忍怒,“我已经长大了”。
某人低低嗯了一声,闭上眼睛不再开口,小太子恨恨瞪了某人半晌,发觉某人半点感觉都没有,只好放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