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个铁划银钩的字,深深地印在那方三尺大的汉白玉地板上,蓝黑色的血字散发着白茫茫的寒气,若隐若现。
但皇惊蜇还是清楚地看到了这些字,甚至她的眼前出现了凌空沥血刻字的场面,平静的心,蓦然一动。
这一动,二十八个蓝黑色的字像是活了一样,飞进了皇惊蜇的心,再也抹不去。
“楼公子,我有事先走,你替我转告金铃儿,一个月之后,天魔大典见!”
皇惊蜇突然想到擎天谷的那个胖长老说过的话,雪白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一掌打在脚下,那块刻着字的地板一下子从地上弹起,被她收入芥子镯中,周身魔气狂涌,两只黑色的透明羽翼,出现在她身后,轻轻一振,瞬间消失。
“一首诗,便打动了天魔公主,若他生在魔域,同辈之中,还有谁能压得住他,幸好……”
看着皇惊蜇的身影消失,楼止邪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从此时起,天魔公主再也不属于魔域。
皇惊蜇离去不久,金家老祖一脸尴尬地带着一幅画前来,不过在听到楼止邪的描述后,她那浑浊的双眼却是古怪地看了一眼手上的画卷,摇着头离去。
金家兵器坊,五楼。
金铃儿的小姑,那个断腿的少妇正一脸怜惜地看着眼前的那幅画卷,画中的女子黑纱遮面,只露出来一双眼睛,不过那双眼睛却是通红通红的。
“铃儿,小姑怕老祖宗责罚,将你封印在这清心图卷中,这一年,你就老老实实呆在里面,一年的时间,够你冷静下来,凌空被老祖宗毁了道基,今天已经是第二天,生机开始涣散,如果没有逆天的机缘,再有两天就会会为枯骨,你,还是忘了他吧。”
少妇声音低沉,但她的脸上却是带着一丝无奈的表情,甚至在说到“枯骨”两个字的时候,她那迷人的双眼中隐隐有水汽涌出,那么惹人怜爱。
少妇的话说完,她身后的那幅画中的少女,通红的眼睛居然流下两行清泪,将画卷都打湿了。
“铃儿,我知道,你对那个小子动心了,他也喜欢你,只是老祖宗的灭魂幽冥掌下根本没有生学的可能,当年的他又何偿不是?以他的绝世天资,也只能将三天的期限延长一天罢了,最终也是死在小姑怀里……”
少妇像是在安慰画中人,又像是在回忆什么,语气越发低沉。
“小姑是认命了,希望你那个小子会有机缘吧,我看过他的面相,虽然曲折,而且会有一次死亡的经历,但之后却能金鳞化龙,希望他能平安吧!”
少妇喃喃自语了半天,回头看着被泪水打湿的整张画卷,摇了摇头,安慰地说道。
“其实你也知道,人的命数并不固定,也许某一天就会发生变化,这就是意外,也是横死,许多人只看面相,也是福寿绵长之人,但往往避不过天意如刀,所以才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之说,小姑虽然精研命学三十年,但也只是懂了点皮毛,看不到更远。”
少妇轻轻地擦着画卷上那双更加通红的眼睛,里面已经没有泪水流水,双眼干涩,连以往的灵动都没有,就像没了精气神一样。
“不要被艰难打倒,如果你想一年后见到他,就得努力,也许他是个天才,可以坚持一年,但能救他的人,也只有你,你的功可以弥补一切先天不足,也许就可以补回他流失的生机,只要你能修练到更高层次,他甚至可以再次成为一个修士!”
少妇见安慰不管用,只好使出激将之法,果然,画中人那双无神的眼睛突然闪过一道隐秘的清光,整张画卷散发出来的颓废气息也一扫而空,变得生机勃勃!
“这清心图卷是记载小姑修练的命学的东西,本是一张很普通的画卷,但我修练了命学后,就变得很神奇,不但可以让活物在里面生活,而且可以让时间流转地更快,以小姑现在的实力,外面一年,里面应该可以有十年的时间,这期间,你能修练到什么境界,就看你的造化了!”
少妇那如玉的双手不断地洒出一片黑色的光华,一座黑光闪烁的三层光塔出现在阁楼内,将那张卷轴罩住,然后在蒙眬的黑化中,隐于虚空,消失不见。
“任何弟子,从此不准踏入五楼一步,否则,死!”
少妇从阁楼内出来,打出两张黑色的魔气符咒,上面歪歪扭扭地刻画着一些看不懂的符号,落在阁楼门楣上,然后传音整个金家兵器行。
金家兵器行的所有人都知道,五楼是禁地,平日里若非有大生意不能进入其中,而现彻底封禁起来,肯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不过没有人敢问,这个天仙一般的女子向来温声细语,但她若是发火,整个金家也只有高高在上的老祖宗能制止。
不说金铃儿的小姑封了阁楼,让她专心修练,凌空重伤离开金家后,只知疯狂地催动体内元气,和龙雀输入他体内的那道真魂之力融合在一起,拼命地飞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