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黑色的棋子落下,金戈铁马之声瞬间充斥在凌空所在的屋子内,喊杀之声震天,杀气四溢,窗棂板被震得咔咔作响,床上的被子被四溢的杀气切割成一缕缕的布条,屋子里但凡是木制的家具,无不被杀气划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槽印。
正在棋阵中的老者对阵的凌空,突然感受到了对面将士的变化,战阵之间的轮换变得如行云流水,极其流畅,震天的杀气在他们头顶形成一条血气长蛇,蛇头正对着凌空。
“一字长蛇阵!”
凌空脑中突然闪过五个字,看着对方向自己这方杀来,立即沉下心来,厉兵秣马,摆下防御之阵。
两人在棋阵中你来我往,杀了个天昏地暗,但控制不住溢出来的杀气却是将凌空所在的屋子拆得七零八落,惊醒了兰薇和她奶奶。
“奶奶,你看爷爷,打扰我朋友休息,人家明天要去真如城,这……”
兰薇跺了脚,一脸幽怨地拉着她奶奶的手,想让后者出手,把自己的爷爷带走。
“薇丫头,你这次找的这个朋友不错,能接下老鬼这么多手,还能有模有样的对攻,是个人才,阵法的造诣颇深,奶奶我是管不了,你好好看,这里面的门道多着呢!”
华服妇人眼中喜色一闪而过,看着沉静淡定的凌空,不时的点着头。
兰薇羞愤,不知该说些什么,知道自己越是解释,越会让童心未泯的二老调笑,只好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屋子已经彻底倒塌,杀气越来越盛,不单是木制品,就算是地上铺的石板,也是沾之即裂,触之即碎,二十丈大的院子,除了院墙已经空无一物。
“这小子悟性之高,实属评罕见,这下老头子要遭了,哈哈……”
兰薇古怪地看着自己的奶奶,不明所以,在她看来,明显凌空的杀气没有自己爷爷的盛,但为何奶奶会为爷爷要遭了?
就在兰薇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一声闷哼传来,却见凌空急步后退,每退一步,脚下必定裂开一道环状裂纹。
七步之后,凌空面色一红,喷出一口鲜血,而对面的老人,却是半天没有睁开眼睛,手上握着最后的一枚黑子,不停地颤抖着,眉头紧皱,不知该落在哪里。
“老头子,醒来吧,你输了,唉,苦修阵法十载,到底还是败在了后辈手上。”
华服妇人这一开口,凌空对面的那个老者也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手上的黑色棋子轰然碎裂,化成石灰,从他双指间滑落。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老人猛然睁开眼,看着凌空说道,而兰薇却是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爷爷那两指间滴落的鲜血!
“前辈承让了,若非您压制了修为,晚辈根本就没有机会!”
凌空自家人知自家事,若论实力,十个他也比不上对方。
“什么承不承让,输就是输了,只是老夫很奇怪,为何你的战阵突然变得攻守平衡,灵活自如了起来?”
老人依然想不通,以他近乎千年的经验,就算是悟性再高,也不可能仅仅三局,就将他的战阵击败,绝对有什么门道。
“前辈慧眼如炬,晚辈辅修阵法,虽然对这种战阵不怎么了解,但机缘巧合下,曾在俗世中看过一本兵法,隐约间还记得一二,‘疾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凌空没有隐瞒,自己对于阵法的认识本就浅薄,几个时辰的时间,却是从这个老者身上学到了不少,凌空相信,就算现在他对上太虚修士,用天屠杀阵也可以周旋一二,所以毫不保留地将自己转败为胜的秘决说了出来。
“疾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好好好!果然是金玉良言,看来老夫有空还是去世俗中学习学习,凡人没有如此漫长的生命,但这智慧,却远非我等自作聪明者可以比拟!”
老人狂笑三声,看向凌空的表情更加满意,冲着华服妇人诡异地笑了笑,身体一闪,消失在夜色中。
“来来来,凌空啊,老身问你,今年多大了?”
凌空看着华服老妇那和蔼的笑容,自然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不说朋友妻不可欺,单是他自身的那一身桃花,就够凌空头疼的了,他可不想再招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