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玑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昔年我驾云从此经过,不小心误入盘龙峡,被瘴气所害,身上又酸又软又痒,好像失掉了真气一般,掉进下面的赤水中,直到被水流冲出峡谷后才恢复了力量。问了当地的菜药人,才知道峡谷里面有个娲族,娲族人人身蛇尾,极少离开峡谷,他们从来不伤害普通人,对他们还相当友善,只是不知道娲族对修道人的态度如何。”
雷柏好奇的问:“盘龙峡中有什么药,值得让人疼上三天三夜也要挖采?”
巫玑笑道:“据说峭壁上是石缝中生长着叶子像柳叶,草茎像鸡蛋一般的荣草,吃了以后可以治疗中风,十分的神效。里面的瘴气不过让人疼一疼,也不会要人命,那些病人的亲友自然要来挖取。还有一些小伙子为了向心爱的姑娘证明自己勇敢,更是不畏艰险也要入山挖取。据说峡谷中的荣草并不是很多,往往进去以后也不一定能找着,更有很多人本是下了决心要挖取的,可一进去就因为疼痛退出。盘龙峡上窄下宽,峭壁危岩,一不小心跌落赤水中便没命了,加上身上疼痛,又不容易攀附峭壁,就更加危险了。故进去挖取的荣草的人虽然不少,真正能够挖出来的却极少,因此荣草的价钱极贵。那些小伙子果真挖着一颗,又有命带出来的话,卖的银子足够与心爱的姑娘逍遥半生了。”
白俊道:“看来我们还是要下去找一个当地人问问。”
卓宁见回澜拿着一颗葡萄子沉思,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也研究起这玩意儿了?有了什么成就没有?”
回澜笑道:“上次雷宏来了之后,已经过去有七八天了,一直没见他再来。雷音大哥不是说他的功夫多由葡萄树而来,偏重阴寒。若我们了解了葡萄子,不是可以破掉雷宏的道法吗?至少也可以离开这个地穴。”
雷音喜道:“回澜小姐想到办法了?”
回澜叹息道:“哪有这么容易?我不过是想着玩罢了。卓宁,你发现没有,葡萄子和夜星很不一样呢,拥有葡萄树的魔力的护罩我们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我们想要出去,除非毁了中间的那棵葡萄树。”
卓宁道:“先不说我们曾经答应过雷宏,不会毁灭葡萄树,这葡萄树具有魔力,凭我们的力量,却不一定能毁灭它呢,纵使折断一些树枝,葡萄树也可以迅速还原。我们以前对付晚霞和夜星,都是先破护罩然后才能烧掉晚霞和夜星的。现在除非我们再有一批条葵果,不然我们很难成功呢。”
回澜眼睛一亮道:“也许我们可以炼制一批葡萄子。”旋即黯然道,“可惜这东西不肯接受外力的改造。”她研究了葡萄子多时,已经对葡萄子比较了解了。
卓宁喃喃的道:“但雷宏是如何让这些葡萄子接受他的呢?真是奇怪。”
雷音冷冷的道:“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雷宏吃了很多葡萄子,他的体质已经和葡萄树很相似了,所以葡萄树可以接受他。”
回澜瞪大了双眼,捏着葡萄子愕然道:“葡萄子可以吃?什么味道?好不好吃?”
雷音见回澜大有试试葡萄子的味道之意,急忙道:“回澜小姐你可不能吃呀,葡萄子有毒的,可以控制人的心志,吃了以后你说不定会变成它的奴隶。”
卓宁失笑道:“那也不一定,雷宏吃了以后不是还是好好的吗?也没有被葡萄子控制了心志。”他和回澜这段时间迫于雷宏的压力,每日勤修苦练,丹田的元婴又张大了不少,一层莲台已经长成,修为比以前又进了一步。卓宁通过自身的实践已经认识到,一味单纯修炼功力增长不快,但危险和压力却可以使功力快速增长,故他并不反对回澜冒险。
雷音见卓宁似有赞同之意,大急道:“话不是这么说,我们也不是雷宏,也不知道他以前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样子,是不是被葡萄子控制了以后的样子,况且就是雷宏也还是吃了很多的条葵果来抑制葡萄子。雷宏的性格阴沉得很,以前在雷泽的时候就不愿意说笑,谁知道是不是受了葡萄子的影响?你们千万不要乱试。”
回澜笑道:“雷音大哥放心,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会乱来的。”手指运力,手中的葡萄子碎成好几块。碎了的葡萄子还是像黑玻璃一样,但流出大量的红色汁液来。不知道回澜用了一个什么手法,汁液虽多,却没有一点沾在她的手上。她拿着其中最小的一颗碎块,手指一捻,捻成了齑粉。回澜又抖掉其中的大部分,伸出舌头将剩下的粉末舔进口中,笑道:“嗯,味道好极了,甜得很。不过一点也不像葡萄,反有几分像甜瓜。雷音大哥的名字取错了,不应该叫葡萄树,应该叫甜瓜树。”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竟然昏倒在地上,俏丽的脸上犹带甜美的微笑,仿佛正在做着美梦。
巫玑带着白俊和雷柏在赤水边的一个密林中收了云,沿赤水上行。这里气候温暖,虽然已经是十一月中旬末,感觉还好似阳春三月一般,草翠山青,生机勃勃。
巫玑边行边介绍情况,说起娲族人基本上不会离开盘龙峡,但偶然会离开办一些必须的事情,提议三人在峡外守候,等娲族人出来再询问情况。
白俊忧心如焚,如何肯等,自然是要立刻进去的了。巫玑当即说明自己只在外面接应。白俊这才知道,原来巫玑知道的情况真十分有限,而且并不打算陪他们进入盘龙峡,白俊也不感觉诧异。
同行十多日,他早看透巫玑的来意,知道巫玑不过是在听说了卓宁回澜的事迹后,想与他们套套交情,现在卓宁回澜自身尚不得自由,巫玑自然不肯身涉险境来为他们出力。好在白俊也从来没想到要靠巫玑出力,闻言也不失望,仗着自己近日功力大进,越性连雷柏他也不带,只嘱咐他留在盘龙峡外接应。雷柏开始还不依,但禁不住白俊三言两语的劝说,他对自己原本也没有信心,少不得委委屈屈的答应了。
白俊这样的行事安排,巫玑一方面有些佩服,另一方面心中暗笑。现在乱逞英雄,等你进了盘龙峡,才知道瘴气的厉害。
三人一路前进到了盘龙峡的入口,路上没有碰见一个菜药的人。白俊有些失望,巫玑介绍道:“这里和我们中土有很大的不同,一年中的温度都差不多,所以没有春、夏、秋、冬四季,只按下雨的多寡分了雨季和旱季两季。现在正是雨季,赤水的水势浩大,入峡采药比旱季还要危险三分,因此不是赶着要用,多数人是不会在这样的季节入峡采药。”
白俊抬头看看高耸的峭壁,微笑道:“幸好巫道长跟着来了,对此地的民情知道得真是不少,使我们获益匪浅。还要劳烦巫道长在这里等等我,若我不幸落进了赤水中,请大施援手将我捞起来。”
巫玑听白俊语带讥诮,也不与白俊计较,面无表情的颔首道:“贫道只愿白道友马到功成。”
雷柏却是一个直肠子人,并未听出白俊话中真正的含义,不知道白俊说巫玑对当地民情知道不少,真正的意思是说巫玑对娲族之事知道得太少,又故意提起落水之事,只因为巫玑曾经落入赤水中。他听白俊这样说,不由担心的对白俊道:“难道里面的瘴气这么厉害,你出了峡谷也不能恢复功力?还是让我陪你一起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