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花一时也被弄糊涂了,不知道王郎中口中的“喜”是那个“喜”,以诧异的眼神看着王郎中,脸上写着满是不信,继而想到王郎中这是拿她开涮,不禁提高声音道:“王郎中,药钱我们已经付了,你我都是乡里乡亲的,请你不要拿我这个老婆子寻开心!”
王郎中还是一脸的郑重其事,道:“刚才我为你把脉的时候,我也确实难以置信,可是从你的脉象上看,的确是喜脉!”
刘春花道:“王大夫,你是不是搞错了呀?我这个年龄,早过了怀子的年龄,怎么可能有喜呢?”
王郎中道:“陈夫人,我某人在这陈家镇行医二十多年,从不欺老瞒少,我把过的喜脉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怎么会拿你开涮呢!”这时医馆里已经挤满了人,多数是看热闹的人,当然还有少数是找王郎中看病的人。
见王郎中说得如此肯定,陈昌在呆立了片刻之后,继而手舞足蹈起来,喜极而泣,喃喃自语道:“我……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老天,你终于开眼了……”
“不对呀!”陈昌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古怪:时而是愤怒,时而是悲伤,阴晴不定,围观众人看他如此变化无常,都是一脸的雾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正当众人七嘴八舌的指指点点的议论着的时候,陈昌竟突然冲到刘春花身旁,还没等刘春花做出反应,陈昌一把伸手抓住刘春花的衣领用力一带,差点将刘春花带得一个趔趄,口中恶声恶气的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说,这个野种到底是谁的?你今天你不说出那个野男人是谁!老子就将你和这个野种一起弄死!”
刘春花被陈昌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懵了,想不到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陈昌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敢如此对待她,一向在家中称王称霸惯了的刘春花哪里受得了陈昌对她辱骂拉扯,她大叫一声,破口大骂道:“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你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胆子变大了,老娘今天就要给你好看,不然你还以为老娘好欺负!”
刘春花骂着顺势抓住陈昌的头发,将陈昌的头往自己扯,然后用力往下按,陈昌的身材本就没刘春花高大,被刘春花一扯一按,那能动弹半分。围观众人见势不妙,纷纷上前,拉的拉劝的劝,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二人分开,但二人嘴里喋喋不休的叫骂声却并未停止。
大伙从陈昌与刘春花二人的对骂声中,终于明白了这对老夫妻为何突然间反目扭打的原因了,原来陈昌与妻子刘春花成亲多年,一直盼望有个孩子,可是多年过去了,刘春花的肚子一直未见动静,夫妻二人盼望多年都没有结果,不觉已到了花甲之年,也不得不死心了。
这时,平时和陈昌最要好的卖刀王老好也闻声赶来了,他一来到,就开始数落陈昌应该不问青红皂白就辱打刘春花,陈昌平时和王老好无话不说,这时在愤怒之下,索性将一切都告诉了王老好,图个一吐为快!陈昌告诉王老好,在他五十一岁那年,在一次宰猪的过程中,被猪后脚踢中男人的命根子,虽经名医医治,但却从此落下病根,不能再行男女之事!
王老好憨憨的一笑,道:“哦,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这个老小子在得知你老太婆怀孕的实情之后,先是欢喜,继而想到是自己既然不能行男女之事,定是妻子刘春花和别人有染,怀上了别人的野种,是吗?”
陈昌不好意思的道:“确实是这个想法!”
王老好又笑道:“想不到你年纪一大把了,醋意还是那么浓!”
这时一位旁边的吴大婶在听到二人的对话之后,一句话让陈昌彻底的醒悟了:“陈师傅,你这是假装的还是真傻呀,你也不想想,你的妻子刘春花已经六十多岁了,早过了生育的年龄,就算是和别人有染,也不会怀子呀!”这些镇上的女人们平时的谈资就是专找一些桃色新闻,吴大婶说起来那根本是一点也不感到害羞。
陈昌也是觉得不可思议,心想自己到了这个年纪还能有孩子,那一定是他的诚心感动了上苍,是老天把这个孩子送来给他的。
十月怀胎,刘春花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由于这个孩子是上天所赐,陈昌便给孩子取名为陈天,夫妻二人虽然幸苦,但是每天都能享受天伦之乐,倒也是苦中有甜。光阴似箭,不知不自觉间,十六年已过,陈天长成了英俊貌美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