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不小心被四只海东青羞辱了一下,黑羽鹰王心头那个郁闷。 正所谓“此仇不报,誓不为鹰”,气急败坏的大黑愤然而起,居低临上去寻海东青的晦气。见原本已经仓惶而逃的手下败将,竟然还有胆量发动一场逆袭,凶悍成性的海东青自然不介意再给对手一个深刻的教训,刚才赢的那一阵,给了它们极大信心,四鸟毫不示弱地围了上去,跟大黑绞杀在一起。 甫一接战,海东青便发现对手变了,黑色雄鹰行动灵活,力量更大,搏杀也更为坚决,最初略显笨拙的姿态荡然无存。背上没有了累赘,大黑彻底放开手脚,危险系数直线上升。 冲在最前面的海东青体形最大、战斗力最强,刚才那场热身,另外三只海东青都在尽量配合它的攻势,其带头大哥身份十分明显,大黑掉落的那根尾羽便是出自它的手笔。有先前的骄人战绩壮胆,又有三位小弟扎场子,两鸟靠近时,“带头大哥”信心百倍地冲大黑递出了爪子。 铁翅伸展,身体微倾,大黑使出旋转式侧翻――如果某城主还在背上,大黑断然不敢用这样的招式。 “带头大哥”,大黑已与它擦肩而过,另外三只海东青已发出急促的示警之声,并全力向这边靠拢。“带头大哥”心知不妙,情急之下忽然变向,试图避开大黑的扑击,然而,一切都晚了,变向动作才做了一半就被打断,一对万恶的鹰爪重重抓在它的背上,大黑的爪子随便扒拉了一下,就拨开厚厚的羽毛插进肉里,正好是左翅根部位。。。大黑下招之狠辣,认位之精准,手法之熟练,令人叹为观止。 “噢!” 遭受如此重创,“带头大哥”,发出一声惨叫。“大哥”现在才深切意识到,个人英雄主义害死人,枪打出头鸟的俗语也颇有几分道理,但现在悔之已晚,只得一边奋力挣扎,一边主动向同伴靠拢,希望借助同伴的力量逼退大黑,重整旗鼓合力讨之。 想法很美,奈何有些一厢情愿。 “带头大哥”,它的苦难,才刚刚开始。 大黑抓伤“带头大哥”之后,并没有立刻抽身离开,“带头大哥”的亲密接触――大黑的爪子,仍留在“带头大哥”体内,牢牢地抓着对方左翅根不放,远远看过去,就好象大黑站在“带头大哥”背上一样。见对方似乎想不告而别,热情洋溢的大黑自然要想办法挽留,爪子上加了一把力,差点没让“带头大哥”疼晕过去,左翅已无力动弹。 被大黑一招制敌废了“左臂”的“带头大哥”,,再无法主动向同伴靠近。然而,无论如何,一只翅膀也不可能承载两只大鸟的体重,尤其背的是一只重得有些离谱的大黑鹰,“带头大哥”拼命扑腾了几下之后,终于体力不支,一声哀鸣,向下方坠去。饶是如此,它还是未能逃出魔爪,大黑似乎全然不在乎撞地而亡的恐怖,爪子抓得更紧,转过头去,铁嘴如钩,猛地啄向“带头大哥”的尾部。 “哒哒哒哒哒哒哒”! 随着一阵连珠炮似的啄击,空中飘起了雪花,,越来越多。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带头大哥”漂亮尾巴上的羽毛,以肉眼可及的速度减少,直至所有的尾羽全部消失,光秃秃的尾部一片荒凉景象,直到完成了这一切wa大黑才心满意足地为“带头大哥”松绑,展翅高飞。 “大黑忒也小气,.不就是抓掉了它尾巴上一根毛吗,这厮楞是把那只鸟弄成了这样,哎。。。以前还没有发现,这只傻鸟打起架来还真有两把刷子。”站在地面观战的某城主苦笑不已。 很明显,大黑拥有非常丰富的战斗经验,鹰王之位本就是在无数场博杀后得来的,只是长期只被当作“空军一号”和斥候使用,才能未能尽情发挥。不过,阿牛现在不打算改变对大黑的使用方式,单论打仗,人才济济的凤翔城,不缺一只鸟的战力。 “带头大哥”很受伤,身心倍受摧残。 事实上,“带头大哥”虽不是大黑对手,正常情况下撑过三五个回合应当不难,并非丝毫没有一战之力,之所以被黑羽鹰王一个照面制服,与它严重低估大黑真实战力不无关系。不过,它已经不需要继续忍受屈辱,也无须考虑遭此大难后如何面对昔日的小弟,它死得很快。大黑主动放开它时,两只大鸟距离地面不到十米,如果左翅未伤,“带头大哥”抵消掉高空坠下的冲量还不难办到,但现在,它只能被迫上演一出“秃鸟撞地球”。 鸟若有泪,泪飞顿作倾盆雨。 另外三只急速迫近的海东青,亲眼目睹了“带头大哥”被羞辱的全过程。这些凶悍的猛禽,本就处于草原食物链的顶端,何曾吃过这样的大亏?一个个颈毛倒竖,全都红了眼。场激战! 纵然领头的海东青未死,四只海东青联手,对上全力以赴的黑羽鹰王,胜算顶多只有两分,如今少了最强悍的战力,三只海东青断然不是大黑的对手,战斗持续了不到五分钟便宣告结束。在又一名同伴无力地坠向大地时,另两只海东青同样伤痕累累,却连大黑一根毛都没抓下来,见大势已去,两只海东青齐声悲鸣,狼狈不堪地向西边退走。 报复心超强的大黑哪里肯放任对手安然离开,衔尾追出数里,楞是又啄死了一只海东青。若非阿牛强烈要求其返航,最后一只重伤的海东青,多半也会步同伴的后尘。 “哦嘎!” 高亢的鹰啼,便是欢庆胜利的赞歌。 大黑返回时,阿牛正蹲在第二头被大黑杀死的海东青尸体前,手中拿着两枚小巧轻便的铁牌,喃喃自语:“不出所料,这么神骏的四只海东青,也只有拓跋这样的匈奴大部族有资格拥有,拓跋部的人定是距此不远。是他们的营地正好在此?还是拓跋部的骑兵路经此地?如果是路过,他们的目标会不会是雷霆骑?” ――本不希望节外生枝的阿牛,刚才临时改变主意鼓励大黑出击,诱因就是海东青腿上绑着的小铁牌,表明这四只海东青并非野生而是有主之物,也说明附近多半有匈奴人。阿牛不知道那些匈奴人是否与雷霆骑有关,但出于谨慎,能够先消灭匈奴人的空中眼线自然是好的,有这些海东青在,不仅雷霆骑无处遁形,就连飞翼营也有暴露的危险。 海东青从西面出现,并不足以确定匈奴人的方位,它们可能飞到很远的地方觅食或执行侦察任务,阿牛不知道它们出现时是出发抑或返程。但最后一只海东青又从西面退走,阿牛已经能够作出判断,海东青遭遇重创时,出于本能,一定会飞回主人身边。 基本可以断定,拓跋部匈奴人就在西面! 西面,也正是雷霆骑来的方向! 某城主很快作出决定:“快,我们继续飞。” 有了线索,阿牛不愿浪费时间下线传讯,救兵如救火。 距五只猛禽空战所在地不足十里的地方,一支千余人的骑兵正轻装疾进,密集的马蹄声,打破了这片草原的平静。 这支骑兵的速度很快,不,应该说“非常快”,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兔子和老鼠等小动物都可以证明。它们从未见过速度这样快的骑兵,也从未见过如此装束的骑兵,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骑兵不是匈奴人!这支部队处处都透着神秘,譬如说旗帜上的图案,非常奇特,上方是一只漂亮的小鸟,和一个头上有角、体形长得跟马差不多的动物,有山,还有一个红彤彤的大火球悬在空中,象是。。。太阳(我们不能责怪这些小动物不认识凤牛旗,更不能责怪它们有眼不识传说中的凤凰和并非传说中的牛)。 近三天的长途跋涉,并没有让身经百战的飞翼营散乱,高速行进中他们的队形依然严整,飞翼营曾经孤军深入冀州南部且不断奔袭于各个系统村镇之间,与那次的艰苦历程相比,现在只能算作是一场轻松的远程拉练。 人人神情严肃,大家都在为雷霆骑担忧。 虽然辛苦,没有人抱怨什么。 这支队伍中每一位将士,都因自己是飞翼营的一员而自豪。这支部队的每一个人,都能将飞翼营参加的历次战斗摘要倒背如流,他们知道,加入飞翼营,就意味着他们必须面对最危险的任务和最艰难的挑战,这是他们神圣的使命。 因为,他们是凤翔军的精锐! 精锐中的精锐! 和往常一样,赵云通常都会在队伍的最前方――除了撤退。 按照最近一次与阿牛的约定,赵云带着部队高歌猛进,赵云知道,如果前方有危险或者发现了雷霆骑的方位,阿牛会折回来报讯。 “哦嘎!” 大黑载着某城主从高空下降到百米左右的高度,却没有落地,大黑在空中按一定的弧度飞行了两遍,立即掉头向西。 赵云脸色一变。 “鹰王召我们救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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