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帝师此番战画所呈现出来的是一面像镜子一般的,扁平状的东西,从侧面看起来就如同一张纸那么薄,但长宽均有近百丈,墨色流光在其上不停地游走,仿佛有一头妖兽被缚其中,想要挣脱出来。
随着毒雾不断被注入其中,这幅战画的墨色也越来越浓郁,留白空间越来越小,就连里面那头无形的巨兽也挣扎得更剧烈了一些。
没有人能看懂这幅画是什么,但衣威泊却从中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有些意思,虽然天生眼盲,目不视物,从未见过饕餮巨兽,却能将其神韵临摹得惟妙惟肖,可惜了,你不是吴道子。”
话音落下,空中的浓雾如狂风巨浪般狠狠地拍向了帝师的战画,很快便将其变成了一块污浊不堪的幕布,当花木指尖的死气注入画内的时候,俨然变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于是整幅画作彻底崩碎了。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幅如巨幕黑镜一般的战画在撕裂之后并没有就此消散,或者化为残墨流入地底,而是迅速凝结成了一道看起来无比凶悍的兽影,发出了惊天一啸。
“吼!”
虽然这头巨兽从外型上来看与饕餮没有半点相似的地方,但正如衣威泊所言明的那样,这就是帝师心中的饕餮。
以魔族圣兽之画来对阵魔族强者,这无疑是一个非常妙的选择,当然,这也得益于帝师对饕餮神韵的掌握。
在一百多年前圣战之时,帝师就曾经与饕餮有过一次非常短暂的交手,当然,那一次的结果是以人类的惨败而告终的。
而在一百多年之后,帝师虽然再也没有遭遇到过饕餮真身,却于葬花岭一役体会到了唐吉所传承到的吞噬之力,所以他才能够完成这幅惊世之作,只是有些可惜的是,如今他面对的,乃是比饕餮更加强大的衣威泊。
哪怕是在现实当中,饕餮虽然作为魔族圣兽之一,但不论从地位还是实力上,都不是衣威泊的对手,又何况只是一幅以它为主体的战画?
所以在下一刻,衣威泊轻声笑道:“既然你想要依靠吞噬之力来延缓毒雾的蔓延,那不如,就将你撑爆吧。”
言罢,衣威泊的一双袖袍已经狠狠地鼓了起来,里面所藏纳的数十种剧毒争先恐后地汹涌而出,立刻让空中毒雾的颜色变得更加暗沉了数十倍不止,同一时间,花木指尖的死气也变粗了一圈,没有入得饕餮战画的口中,却悄悄缠上了它的脖子。
帝师的头顶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的瞳孔虽然是一如既往的灰白色,但一对眉头已经狠狠地皱了起来,脸上的神色呈现出了一种无比痛苦的模样。
他快要撑不住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颜真卿的战帖终于来到了那片毒雾之前!
“土门既开,凶威大蹙。贼臣不救,孤城围逼。父陷子死,巢倾卵覆。天不悔祸,谁为荼毒?念尔遘残,百身何赎?呜乎哀哉!”
颜真卿最为人称道的便是他的楷书和行草,而这一篇《祭侄文稿》则是他于行草作品中最有代表性的书帖,此书一出,整片天空都仿佛便暗了一些,杀喊声从四面八方传将而至,令人心惊肉跳。
书帖之中的墨色筋骨俱全,亦有无上锋芒,令人不敢逼视,每一个字就像是一把尖刀,笔势雄伟,超凡入圣,刚一出现,便将饕餮战画方圆三丈之内的毒雾驱散殆尽!
然而,面对这一幕,衣威泊却道出了一句与之前非常相似的评价。
“此书用笔苍率,字外磅礴,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好贴,即便于我这等书道不善之人也能体会到其中的圣力,只是可惜了,你不是王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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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写得不是很顺,今天先更一章吧,明天状态好一些的话再来补,其实最近是准备多更一些的,不过另外一方面也在准备新书,所以时间有些紧张,但不管怎么样,莫语会尽力而为的。(未完待续。。)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