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无怨无仇,苏大夫怎会想着要毒死东厂的人?”邱莫言不解。
“这些江湖人心思诡谲,为财为名都有可能。他们打起来正好。贺虎,趁他们狗咬狗,你赶快回房间。带上孩子,从窗户出去绕道马厩,立刻离开龙门客栈出关!”周淮安低声道。
“好嘞!”贺虎满脸振奋。被人堵在龙门客栈,他早就受够了窝囊气。
现在能趁机溜走,他求之不得!
“莫言,就是苦了你。要留下来陪我吸引贾廷注意力,你怕不怕。”周淮安一脸歉疚。
“孩子们安全就好。”邱莫言洒然一笑。
“毒死人?不是因为曹添?这就是东厂突然动手的理由?”苏重皱眉。
不等他细想,两个番子跳上走廊两端,堵住苏重去路。两条麻绳一左一右钻向他双手。
伸手一掏,剔骨刀在手。自从练了解牛刀法,这把剔骨刀就从未离身。
这里是龙门客栈,谁身上不带点儿兵器。
从未有人想过,苏重这个看似瘦弱的郎中带着把剔骨刀有什么问题。
所以,当苏重剔骨刀一挥而过。把灌满力道的麻绳轻易切成碎片时,众人无不惊讶。
“没想到咱们这位毒郎中武功还不错。”陆小川嘿笑调侃:“一把杀猪刀?哈!”
“说不定人家就是个杀猪高手呢?这位兄台,你说是不是?”贾廷看着周淮安皮笑肉不笑道。
周淮安扯动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笑容,继续转头看被围在中间的苏重。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麻绳被毁,几人出现片刻迟滞。
苏重得了片刻空闲,终于感觉不对劲。
“毒死人?我怎么不知道?”
“难道有人毒死了东厂番子,嫁祸自己?!”
苏重心头怒火升腾!
是谁,谁他么抢了老子的本源!
金镶玉?不可能,这老娘们只认钱,不会无缘无故下毒杀人。
东厂自己杀自己人?吃饱了撑得!
苏重把目光定准了周淮安!就只有这个老白脸了!
“这是想让我和东厂两败俱伤?”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家伙竟是个脸白心黑的主!
“不对,那几个贺兰山刀客哪去了?”
这几天,周淮安为了防止被各个击破。大多时候都是集体行动。
现在大早晨吃饭时间,竟只有邱莫言跟着?
突然,苏重耳朵一动。他隐约听到了马鸣声。
这是声东击西,想趁机跑?
苏重嘿然一笑:“坏了老子计划就像跑?没门!”
他双腿一紧,砰!
木质地板宛若软泥般下陷,苏重身影瞬间出现走廊尽头处。与堵住去路的番子只有一手臂的距离。
手中杀猪刀轻轻划过番子脖颈,刀尖一挑,人头就像一颗葡萄,一下被摘下挑飞。
迅速绕过这人,苏重一头扎进走廊尽头处客房,那里正是贺虎等人房间。
周淮安脸色猛然一变!
“老贺,龙门关闭锁,咱们怎么出关?”铁竹麻利拆解缰绳低声问道。
贺虎悄悄回头看眼客栈,发现没人追来,不由冷哼一声:“这时候出关不是自投罗网吗?咱们直接回关内。有周淮安一行人拖住东厂视线,咱们悄悄潜伏一段时间。等风平浪静,回到贺兰山又可以逍遥自在!”
他们已经不打算和周淮安厮混。让他们去和东厂拼命,那简直是送死!
“这两个小崽子怎么办?”铁竹耸了耸背后竹筐。
“带到关内,找个人牙子卖了了事。全当周淮安付给咱们的尾款了!”贺虎恶狠狠道。
“赶紧走!别被发现。”贺虎翻身上马,连连催促。
为了防止追兵,他数刀下去,把所有缰绳全部砍断。对着马屁一阵挥砍。把所有马全都赶出马厩。
“没了脚力,看他们怎么追!”贺虎嘿笑。
正自得意,一阵恶风陡然从后脑传来。不等他反应,一阵天旋地转,他就被人一脚踹下马。
迷迷瞪瞪站起身,使劲晃了晃脑袋,好半晌才回过神。抬头看去,只能看到一个隐约影子消失在大漠深处。
“艹!哪个王八羔子!”贺虎大怒。
“是那个郎中!”铁竹从地下爬起来。他也被踹下马,比贺虎好点儿,被踹的是后背,所以他还保持清醒,看清了动手的人。
可他宁可不清醒,马厩里一匹马都没有,自己的马又被人抢走,那还怎么跑?
一阵嘈杂声从客栈传来,一众人哄哄闹闹来到马厩。
周淮安脸色难看无比。他不惜下毒陷害苏重。为的就是引起骚乱趁机转移。
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凭空招惹一个厉害狠人。他心情能好才怪!
贾廷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他们前面动手,后面就有人逃跑。是不是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