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是因为倾城顾忌人言可畏,再加上她现在已经是南宫亦辰的妻子,与萧宇风大半夜的在这里见面本就极不合适,若是再为他宽衣上药,那就更加是不合乎规矩了。
可是现在没有办法,萧宇风重伤在身,伤口本就没有痊愈,此刻更加是再次裂开,还流出了这么多的血,若是再不止血治疗,怕是真的要出问题了。
此刻就算是倾城再怎么的在意人言可畏,可是她心里却并不是完全一丝一毫都不担心萧宇风的。何况,萧宇风重伤,还险些丢了性命,那全是因为她的缘故。
抛开那些缠绕着自己的想法,倾城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为萧宇风解开衣服,露出左肩上伤口的部分。
所有的动作倾城都已经非常小心了,可是却也还是弄疼了萧宇风。
因为伤口裂开,血液流出,已经沾上了萧宇风所着的里衣,所以想要露出伤口的位置,就必须将遮住伤口位置的衣衫全数褪尽,这样才可以上药包扎。可是血液已经彻底沾上了萧宇风所着的白色里衣,也已经干涸,若要褪下里衣,就必须狠下心来,可是这势必会让萧宇风变得更疼。
倾城犹豫了,因为她已经可以感觉得到,这一剑正中萧宇风心脉的位置,他现在之所以会没事,那是因为剑尖并未深入,可是若要强行将里衣与伤口处粘黏的血液分开,萧宇风一定很痛。而且伤口正在心脉处,一扯里衣,势必就会扯到伤口,到时候会更加痛苦万分。
她不知道宇风是不是可以忍受得了这般痛苦,所以她犹豫了。
见倾城动作放慢,迟迟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萧宇风也大概猜出了她心中所想,“没事,你继续吧,我可以忍得住。”
“那你一定要忍住了。”
“嗯。”
萧宇风点头,倾城一狠心,便真的动手扯下了与血液已经粘黏在了一起的里衣,也因此而不小心触及到了伤口。
里衣被褪下,可是原本已经在逐渐凝固的血液,此刻又因为方才褪下里衣的时候不小心触及到了伤口,又再次源源不断地流出了血液。
扯到伤口,萧宇风却也只是闷哼一声,强力忍下了这股痛楚。
倾城此刻心无旁骛地为萧宇风最后解除肩上的纱布,也不知道是因祸得福还是因为什么,刚才血液凝固,所以褪下里衣之时便一定会触及到伤口,也一定会十分的疼痛,然而再最后解除纱布的时候,那才是撕心裂肺的痛。因为纱布正好就包裹住了伤口,若是血液凝固,强行扯下纱布,那便一定会直接扯到伤口,那才叫做痛不欲生。
可是方才褪下里衣之时便已经触及到了伤口,此刻又有新的血液流出,将原本凝固的血液又再次渐渐浸湿。所以这次倾城在为萧宇风卸下纱布的时候,纱布很轻易地就被除却,所以萧宇风并未感觉到任何的疼痛。
褪去外衣,倾城仔细地检查了萧宇风的伤口,伤口的确很深,就差那么一点儿,那一剑,便足可以要了萧宇风的命。
不过现在还好,萧宇风吉人自有天相,也算是躲过了这一劫。只是这伤口并无感染,也没有严重,却是丝毫不见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代国的金疮药是逍遥门炼药放专门所制,用来治疗外伤是再好不过的。如今已经过去了三天了,就算是萧宇风这次伤得再严重,也该有一丝好转的迹象,可是此刻倾城再三检查,却发现并无任何好转的迹象。
照理说,应该不会如此才对。
疑惑只在心中一闪而逝,很快倾城便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原有。
“你一定又没有吃药吧。”倾城继续着手中的动作,为萧宇风上药止血,包扎伤口,并不停歇。
若非此刻就只有他们二人在这里,萧宇风还当真要糊涂了,也不知道倾城到底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
不过,能够说出这句话的人,怕是除了倾城,也不会有人敢有这个胆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