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姐你进了这姬家的门,什么时候过过一天的消停日子?姓姬的说的好,说什么你是这个宅子里第二个女主人,可是这宅子里的人哪一个曾把你当成过真正的主子看?衣食住行之上又哪里顺心过?”风谣继续说道。
“……”
“而今你遭了难,甚至差点儿连命都没有了,可谁又拿你当紧了呢?反而是那个温可柔,她这个凶徒却得了万千关爱。争抢个食材又算得了什么?”
“……”
“照这样下去,终有一日,我们会与小姐你一样被人欺在脚底,翻身不得,性命难保。”
董思阮沉默。众人皆默。屋子里一时间安静的只剩了声声的呼吸声跟心跳声。
“这个——”顾妈妈偏显粗糙的声音,复又响了起来,“风谣姑娘,约是有些言过了。”
话语之间听不出太多的情绪,即便是点了风谣的名字,也不见她抬头去看她。顾妈妈好似独语一般,只垂眸看着自己的膝盖,说道:“今天在厨房,是我的错,怨不得旁人。”
董思阮微微一诧,朝她看去。
风谣“哈”的一声冷笑,道:“顾妈妈这话是从何说起的?”
“从绯色姑娘第一次去后厨那里嘱咐做药粥说起。”
“……”
“老奴那时听闻夫人醒了,很是高兴,便自告奉勇去熬。选材之时,因为粳米不够,同掌事的李妈妈发生了一些口角。也是我当时太多急了些,只记得当时厨藏里某个地方尚有一罐粳米,也不曾多想那是谁的,便径自先取了一些来用。想着那纵然是某个主子搁置在那儿存己的,过几天填补上了也无甚要紧。”
“……”
“雪朱姑娘再去的时候,正好赶上表小姐那边来人,说是领了老夫人的命取粳米做粥为表小姐补身。”
董思阮听出了些苗头,补充道:“之前的那罐粳米是老夫人的私藏?”
顾妈妈点头:“是!”
风谣继续冷笑:“即便如此,又如何?我家小姐遭罪几何,老夫人又不是不知道?有什么自然要先紧着倚楼阁这边,她暖香院靠后些也是应该的。更何况,她温可柔动手在先,罪责之身。”
顾妈妈却依旧冷静,平淡而答:“抛开旁的不说,擅取旁人食材,自与盗取无异。老奴难辞其咎。”
风谣不以为意:“纵然这点儿上是你不对,可你也是得了她绯色的嘱托,为了我家小姐,情况特殊,情有可原。再说,就算全是你的错,那是老夫人的东西,又哪里就轮得到暖香院的人过问教训,甚而大打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