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舞阳公主冲进内院,着急道:“辛夷小姐,我们来的马车遭到破坏,我皇兄伤势实在严重,能不能将你的马车借给我们赶快载皇兄回去治伤?”舞阳公主一双眼睛被泪水洗过,波光粼粼的看起来格外伤心可怜。
寒紫等人还以为余辛夷会拒绝,哪想余辛夷竟然极为干脆的吩咐道:“那是自然,寒紫,快去把我们的马车准备好。”
寒紫愣了足足好一会儿,才迟疑的按照命令去做。
舞阳公主感激的上前握住余辛夷的手:“多谢你出手相助,我皇兄一定会没事的。”
余辛夷面上浮上一丝感激的愧色道:“赫连皇子今日为救我而负伤,这份情我心领了,改日定然当面致谢。”
这句话像是一滴水轻轻落下来,看似平常,然而落进的却的是滚烫的油锅里,顿时噼里啪啦满锅沸腾,惊起一片浪花。连景夙言也微微撑大了眼睛,俊美得过分的脸色急剧阴沉下来。这句话的意思看似普通,在仔细一听分明有其他意思,所有人都在想难不成刚才赫连皇子舍身英雄救美的举动,打动了向来冷若冰霜的光华郡主?
舞阳公主的泪水一下止住了,颤了颤嘴唇感动道:“你领了这份情,若我皇兄知道了,肯定会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等我皇兄醒来,我立刻派人去请你来,不知道可不可以?”
余辛夷笑道:“我说过要去登门致谢,那就自然是要去的。”
舞阳公主高兴得破涕为笑,拉住余辛夷的手捏得更紧,更亲密:“那就一言为定!我现在就带皇兄回去治伤,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舞阳公主带人将重伤昏迷的赫连啸扶上马车,余辛夷目送一行人离开,直到马车消失,才收回目光。
刚回过头便对上景夙言控诉的目光,冬日阳光懒懒的打在他脸上,将他的侧颜勾勒得如同画卷般好看,然而那缀满了银河三千繁星的双瞳里,明明白白的透露着哀怨与酸气,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余辛夷笑起来:“怎么了?怪我与赫连皇子他们走得亲近了?”
景夙言道:“他替你挡了一剑,而身受重伤,亲近他也是应该的。”他语音淡淡的,但是怎么都隐藏不了里面的嫉妒与愤恨之意。赫连啸那头图谋不轨的豺狼,一招苦肉计就妄想夺走辛夷,做他的大头梦去!
余辛夷看着他这副暗自磨牙的俊容,噗嗤一声忍不住笑起来:“你这样表情做什么,难道怀疑我么?”
景夙言轻叹了一声,无可奈何的捏住余辛夷的柔胰,恶狠狠道:“有时候真想把你蒙上盖头,天天捆在我身边,不让任何男人看了去,只让我一个人欣赏你的容颜才好!”说着,竟然抬起她的手,送到自己唇边,用白贝样的牙齿在她手背上咬了一口。
这样惊世骇俗的行为,让余辛夷完全呆住了。
白芷吓傻了似的张大了嘴,合不上去似的,其他侯在旁侧的几个丫头也傻了眼,寒紫呆愣了一刻,立即踩了怔住的灰衣一脚,暗示他们守在四周别让人看了去。
手背被微微尖利的牙齿轻轻咬住,看似恶狠狠,其实并没有用力,只感觉酥酥麻麻的发痒,而更过分的还在后头,他竟然一边看着她的瞠目结舌的表情,一边吐出猩红的舌尖,在他咬过的地方轻轻的舔食起来,滚烫却柔软的奇异触感,让余辛夷浑身一麻,耳后不自觉的变得滚烫。
饶是再冷的面,再硬的心也经受不住这样的挑拨。最可恶的是,他还一边笑着,简直如同话本里妖异不轨的男狐狸精!
余辛夷瞠目结舌了足足一刻,才猛地反应过来,脸上滚烫连忙抽回手道:“你在干什么!”这人近来简直越来越没羞耻之心,什么地方他居然敢这样做,他厚脸皮,她还要脸面呢!真是……真是……岂有此理!
“在你手上盖个印章啊,这样别人一看就知道,你是我的,”景夙言笑得更加狡猾,转而又委屈道,“怎么,你在嫌弃我么?”
敢嫌弃他?
他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多沾花惹草?余辛夷眼睛浅浅瞥到不远处,一堆小心翼翼朝这边偷看过来的名门闺秀们:他就没看见那些姑娘眼神放光的看着景夙言,又火辣辣的死瞪着她,像是要用目光杀死抢走了她们梦中情郎的她似的?
她要是还敢嫌弃他,恐怕早就被那些姑娘一人一刀活生生砍死了。
余辛夷心头冷笑的想着,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想法也莫名其妙的带着股酸气。
景夙言见好就收,赶在余辛夷真的生气前,道:“这个赫连啸绝不是什么痴情郎,省油灯。四国皆知,旬国老皇帝早在几年前就患上沉疴,连早朝都不能上的地步,所以一直是皇后垂帘听政,几位皇子共同协理。因为皇位的竞争比我们鎏国更汹涌十倍不止,旬皇原本有六名极为出色的皇子,并且年龄相差不大,各有各的本事,其中三皇子满腹经纶,有经天纬地之才,听闻是旬皇最看重的皇子,一度想将他封为太子,却在太子封嗣大典的前一夜,突然失心疯杀了自己的妃子与母妃,差点血洗皇宫,行为实在太过逆天,最后被旬皇亲口传了鸩酒毒杀。四皇子性格直爽却骁勇善战,在军队中人气颇望,我跟你提过,他是莫名其妙死在自己嫡王妃手中。其余五皇子、六皇子,一个在山上打猎时被流箭射死,一个竟然诡异的溺死在自家温泉池里。种种诡谲不一而足,并且竟没人能查出一点线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