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平只是愣了一下,连忙把眼睛垂下去,结结巴巴地说:“姑姑姑……姑奶奶、我我我……不会伺候……。www.Pinwenba.com”
他身子后仰,尽量避开美娘的触碰。
但他越躲美娘就靠得越近,最后直接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她盈盈笑语似乎在撒娇:“怎么就不会了嘛,以前都是你伺候我洗的。”
谢安平像被人掐住了喉咙,声音都变调了:“可是我不记得了……。”
“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嘛。”美娘用手指勾住他腰间的汗巾子,牵着他婀娜多姿地往浴桶边儿走,回眸莞尔,“我就喜欢你给我洗。”
装啊装啊,看你能装多久!
谢安平咬住唇,满脸憋得通红,他吞吞吐吐道:“姑奶奶……可我是男的呀,男、男女授受不亲……。”
美娘眯眯眼。哟!还懂男女授受不亲呀?傻子分得清这些么!
她笑得愈发妩媚动人,把松江布的帕子往谢安平手里一搁,道:“别人自然不行,但你是我的小安子,我是你的姑奶奶。咱俩谁跟谁呀,怕什么!”
美娘美目眄睨,歪头看着谢安平,故意慢条斯理地解开纱衣,一点一点露出底下若隐若现的玉体。
谢安平慌得不知道把眼睛放哪儿,几乎捏烂手里的帕子。
美娘勾了勾手指:“什么你你我我的,快过来。”就像深夜出没诱人掉入陷阱然后吃掉他们的艳鬼。
“唔!”哪知谢安平忽然捂住鼻子弓下身去,随即竟然跌跌撞撞地跑出门去,“姑奶奶我出去一下!”
美娘怔了怔,回过神来看见地上几滴鲜红鼻血,顿时笑得花枝乱颤。
管他真傻假傻呢,反正看他吃瘪她就高兴!
折腾过谢安平美娘舒心多了,自己从浴桶出来擦干了身子,穿上衣服喊黄莺来把水弄出去倒了,自己收拾妥当便吹灯上床睡觉。
她做了一夜的……春梦。
梦里就像回到了两年前在侯府的日子,那厮嬉皮笑脸凑上来缠她,周围景色如走马观花般变成了香艳床帏、书房、甚至马厩,她脑子变得迷糊不清,似乎忘记了现在的境况,而是很快投入到从前的场景中去。
“娇娇,娇娇。”
沉呢低喃,好像在耳畔喊了整夜。
翌日美娘醒来,只觉得梦境杂乱头脑沉沉,身上似乎也有些酸软。但她坐起来见衣衫完整,房内也无异样,于是只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已,没往心里去。
美娘下楼,只见院子里晾满了洗好的衣物,散发出皂角的味道。她喊道:“黄莺,怎么洗那么多?”
黄莺抱着一堆尿布出来,道:“不是我洗的,是那位。我一早起来就看见他蹲在后门水渠边搓洗裤子,他见我便问有没有要洗的东西。于是我把姑娘你换的衣服给扔给他了,还有谦谦的尿布。反正我可没逼他,是他自愿的。”
洗裤子啊……美娘掩嘴笑了笑,随即说:“去,把床单被面儿还有帐子都拆了,拿给他洗。送上门来使唤的骡子,咱别浪费了。”
谢安平在水渠边洗了一上午,胳膊都揉酸了,大腿也蹲得发麻。他抬手不住擦汗,靛蓝粗布褪下的颜色沾了一脸,黑黑蓝蓝像个花猫。快晌午的时候,一条挂了绿旗的乌篷船缓缓驶来,“哐当”靠上石阶,等船夫用绳子拴住石墩,随即霍青城和俞如眉从船上下来。
霍青城牵着俞如眉:“你慢点。”
俞如眉微笑点了点头,下船后一眼看见蹲在旁边的谢安平,不由得驻足:“你……。”这伙计不是阿忠,但怎么有些眼熟?
谢安平抬眉看见二人,张嘴正要开口,美娘听见动静已经抱着谦谦迎了过来,见人笑道:“娘!”照旧还是翻了大胡子一个白眼。
但她的冷淡丝毫阻挠不了大胡子的热情,霍青城张开怀抱:“闺女儿子,来给老子抱抱!”
美娘仍然凶声恶气:“滚!谁是你闺女!”
谦谦倒是扑腾着要过去,然后小手揪住霍青城的胡子拼命扯。霍青城痛并快乐着,嘿嘿地笑:“乖儿子,想你爹了吗?”
“迭……迭……。”谦谦口齿不清地喊人,可把霍青城高兴坏了,在那里手舞足蹈像个疯子。美娘一副嫌弃的表情:“行了行了,别给我在这儿丢人现眼,谦谦已经会说好些话了,进去叫他慢慢儿说给你听。”
俞如眉拉着美娘道:“这段日子你带谦谦辛苦了。”
美娘笑:“哪儿啊,谦谦是我亲弟弟,我照顾他是理所当然。”
咕咚——
谢安平把木盆落进了水里,发出一声动静。俞如眉循声望过去,看见谢安平抬起手背飞快抹了一下脸,然后急忙伸手把盆子捞回来。
“美娘,他是……。”
“新请的伙计,笨手笨脚的不用管他。”美娘自然也看见了他的动作,赶紧扯着俞如眉往里走,“娘您一路过来肯定累了,先进去歇歇,待会儿我还要听你讲这次出去玩儿都碰见了什么新鲜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