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记起来了,那次她躲进尼姑庵里避开这厮,不料却钻进了他设好的圈套。她吃了一杯掺了迷药的香茶,然后就被他强占了身子……事后她也想过寻死,可是这霸王就拿她娘她哥来威胁她!
“死混蛋!你怎么还是死性不改!”
美娘气得发疯,连跟他同归于尽的心思都有了,谁知谢安平挨了打不怒反笑。
“哎呀娇娇你想起来啦!”
美娘美目怒瞪,谢安平赶紧哄她:“别气别气,这样对身子不好,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这货着想啊。”
美娘咬牙:“谁气我的?谁气我的!你还要不要脸了!”
谢安平赶紧给她捋胸口顺气,解释道:“娇娇你听爷说,是大夫要爷这样做的。他说你生病了气血阻塞,以至于忘记了很多事,要爷想法子刺激你回想以前的事儿,最好就是把曾经记忆最深的再重演一回,这样没准儿你就能想起来。其实爷心里也没底,只是觉着你一直想不起来也不是个事儿,况且爷琢磨尼姑庵那次你应该印象深刻,所以……。”
他越解释美娘越来气,两把挠上去:“你让我记起这些恶心事干什么!我宁愿一辈子想不起来!”
谢安平委屈地揉揉脸颊:“爷还特意燃了庙里用的檀香……你为什么不愿意想起来?”
美娘觉得在对牛弹琴:“本来不开心的事你硬要我想起来,这就等于是我再被你迷奸了一次,换你你愿意吗?!”
谢安平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愿意啊,你奸爷多少次都愿意。”
死了算了!
美娘抓起枕头打他脑袋:“滚出去滚出去——臭混蛋!我不想看见你!”
谢安平被打下床,摆着手连连安抚:“好好好,这就出去,你别气嘛,激动了对身体不好,小心孩子保不住啊。”
美娘扶着肚子大骂:“闭上你的乌鸦嘴!我儿子好着呢,不许你咒他!快滚!”
“噗通”一块瓷枕砸来,谢安平赶紧跳出房门,讪讪地跺脚,脚背差点就被打肿了。美娘随后下床把房门“砰”一声关紧,门板差点打在他脸上。
谢安平撅着嘴摸了摸鼻子,咕哝道:“其实也有很多开心的事……。”
也不知是不是被谢安平吓狠了,或者以毒攻毒的疗法确实有效,美娘自打那日开始便逐渐想起以前的些许事情,偶尔询问黄莺,大多也能对的上号。不过只是她能想起来的,多数都是谢安平“作奸犯科”的事罢了。所以谢安平经常莫名其妙就被她挠破了脸,顶着一张抓痕遍布的俊颜进宫面圣,被皇上好一阵嘲笑。
俞如眉经常宽慰美娘:“你怀着身子就别跟小侯爷置气了,否则当心临盆的时候不好生,现在你就多吃东西多睡觉,少想乱七八糟的。”
美娘跟谁过不去也不会跟肚子里的小家伙过不去,所以还算听俞如眉的劝,全心全意地养胎,也渐渐不再寻思要逃出去了,连对温澄海也不如从前那般挂念。毕竟想起了过去,她也就明白了温澄海不过是令自己情窦初开的那个男人而已,仅此而已。
其实此时此刻她已经猜到腹中孩儿是谁的骨血,只是还不想说出来。
就喜欢看那混蛋吃醋憋屈的样子,明明气得想杀人还要装大度装不在乎,看他强颜欢笑隐忍不发,暗地里却挠墙抓狂的样子就痛快。
“喂,来给我捶捶腿。”
这日谢安平才从京城回到庄子,已经是黄昏了,美娘坐在花厅里把脚翘在矮凳上,看他进门就招招手:“回来得正好,腿酸。”
谢安平解下佩刀,蹲在她身边捏起拳头轻轻捶打:“重不重?”
“还行。”美娘眯起眼觑他,见他鼻尖还挂着汗珠,不禁心里一暖,拿出手绢给他擦汗,“今儿挺晚的,你没走崇阳门?”
“走了,但后来蹄掌坏了,马跑不快。”谢安平起先没在意,说出口才发现露了馅儿,他欲盖弥彰,“谁说咱们在崇阳山!”
离开京城可以走东南西北四道城门,这处庄子在崇阳山,上山的话必走东边的崇阳门。谢安平自觉这里十分隐蔽,为了避开外人搜寻他特意把美娘藏在此处,连带俞如眉和黄莺也是蒙了眼送来的,就怕她们知晓了这里引人来救。没想到还是被美娘套出话来。
美娘拿指尖戳他眉心:“少唬我了,你每天四更才出门,若不是住在崇阳山,你怎么赶得及上朝?就算惊雷日行千里也不可能,除非用飞的。”
谢安平有些挫败,搓着袖子自言自语:“糟糕,此地不宜久留……。”
美娘有些小得意,抿笑着拧他手背一把,故意板起脸:“你想把我挪过去挪过来的折腾死吗?!快扶我回房休息,等会儿我要吃宵夜!”
“哦。”谢安平闷闷不乐地送美娘回房,然后自个儿去花园里蹲着生闷气。
美娘等他离开,坐下捧着小腹对孩子说话:“你说他傻不傻?你可千万别像他那么笨!咱们就不告诉他实话,我就喜欢看他急得抓耳挠腮的丑样……。”
这夜下雨了,秋夜惊雷响彻天地,很快噼里啪啦的雨滴就落在了金黄的梧桐叶上。
美娘忽然醒了,因为窗户被风吹开,两扇木窗摇曳咯吱,吵得人睡不着。
“黄莺你关下窗,黄莺?”
自从上回被谢安平吓到,她就不许他陪睡,所以都是黄莺睡在榻上,可是喊了几声没人答应。美娘以为黄莺睡熟了,于是自己起身穿鞋去关门。
与此同时庄子外来了一列卫府精兵,为首的是姜参事,他敲开门直接跨进屋子,正好见到谢安平披着衣裳走出来。
不等谢安平开口询问,姜参事便道:“王文渊逃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