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朔瞪着水漉漉的眼睛看着蹲在地上的桑千诺。“你……你,谁让你蹲的?本皇子不用你蹲。你给本皇子起来。”不知道心里什么感觉?只知道心里对她的好感又上升了一层。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是不想看见她蹲下,好像在他的认知里,她不应该做这样的动作。
琉火显然被这个圆润的小家伙给气着了,从来没有人这么对公主说话。她向前一步,“朔皇子,公主连夜赶了几日路,已经疲乏,需要下去歇息会儿,不然晚上君上的晚宴便没有精力参加了。”
“你这小小侍婢是以何身份对皇子殿下说话?”只见南朔身后的橙衣侍婢斜挑着眼问道。
“你……”琉火正想回嘴,却被琉杯扯住了腰间的缎带。她只有瞪着那橙衣侍婢,不甘不愿的吞下口中的话。
桑千诺看着南朔的眼睛,并未理会侍婢间的斗嘴。“好,我不蹲着。不过我得回我的殿里歇会儿,晚上再来看你,可好?”
南朔看着她充满真诚的眸子,情不自禁的点点头。“好。”
待桑千诺走远后,南朔回过头,狠狠地盯着那方才开口的橙衣侍婢。“谁让你说话的?本皇子让你说话了吗?”
“朔殿下,婢子只是……”橙衣侍婢慌忙跪下解释道。
南朔打断了她的话,“淡月,宫规中不听主子吩咐者,该如何?”
那站在橙衣侍婢身侧的淡蓝衫少女向前一步,弯身行了宫礼。“殿下,不听主子吩咐者,轻者鞭笞五十,重者赐白绫一条。”
橙衣侍婢显然是知道这个宫规的,她跪着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辰云,本皇子今天不想罚人,你就在这给本皇子跪上两个时辰。你给我记好了。下次再这样自作主张,小心我切了你去喂我那养在猎场的狼。”南朔说罢就迈着他的小腿一步一步走远了去。
淡月瞟了跪着的辰云一眼,身着粉衫的少女边走边轻轻地说道,“在这皇宫里,不要以为主子平常对我们和颜悦色,我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也莫欺主子年岁小。这皇宫贵族的高枝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来攀上一攀的。夕雾,你说是吧?”
夕雾柔和的声音想起,“疏星,别说了,快些走吧!”
那跪在地上的辰云紧咬着嘴唇,愤恨的看向她们离开的背影。
桑千诺随着宫婢来到影帝口中分配给她的寝殿。她此时惊讶地看着她眼前的宫阁,上面写的居然是抚风宫。推开殿门,院子里面种植着一大片的樱花树。树下玉石桌椅的摆放和桑渺国的一摸一样。她心里很激动,情不自禁地越过宫婢的身畔,推开一间阁楼的门。
阳光照进镂空雕花的窗格,她看着房内那摆放的乌木软榻,那挂在窗前的兰花,还有绣着红梅白雪的屏风,还有那乌玉做就的书架与书桌……
她激动地看向琉杯和琉火,琉杯和琉火也很兴奋。这里一物一件的摆设几乎和桑渺皇宫的抚风宫一样。
一旁的宫婢看着桑千诺激动的样子,指了指在另一头的楼阁。“公主,您要不要去看看您的卧房?这卧房楼阁是叫做抚风阁。”还没说完,就见桑千诺跑向扶风阁。
桑千诺走上扶风阁中的旋转楼梯,她的卧房也没有变。她走向卧房的另一端,推开微掩着的门。满目悲喜交加,只见这门外是另一处风景。悬空的成半圆形楼台,楼台靠近栏杆处有着白羽铺就的软榻,屋檐下垂挂下来的一排玉玲。站在楼台往下看,一片碧波荡漾。连湖的大小都一样,湖上有亭台楼阁,湖的一边种满了青葱的竹子。
她捂住唇,眼眶通红。她不知道她竟会有这样的惊喜。这里就像是她原本的家,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动。
她转过身紧紧抱住琉杯的身体,“杯儿,我好高兴,真的好高兴。我真的很开心,也好感动,我从来不知道南国会对我这么好。”
“公主殿下,是君上吩咐工匠们做的。这抚风宫中的婢女也是最灵巧的。”宫女在一旁垂首说道。
桑千诺转过头,“谢谢,真的谢谢。你回去转告君上,说我真的很感动很开心。真的谢谢他。”
琉杯和琉火看着终于展开笑颜的桑千诺,心下松了口气。确实,谁都未曾想到南国君上会为这个姻亲公主花那么多心思。她们心里也很惊讶,这里的亭台楼阁一花一草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建好的,不知道是多少个能工巧匠连夜赶工才做好的。心里对那南国君上的好感度增加了不少,只要是能让她们公主开心的人,她们都喜欢。
待桑千诺心情平复过后,轻摘下面纱,坐上那楼台的白羽软榻。“杯儿,本宫想喝茶。”
屋檐处的玉玲被风轻轻敲打着。琉杯与琉火倚在栏杆旁,看着那在风中漾起层层波纹的湖水。“杯儿姐姐,南国的晚宴会是什么样子的?”
“我也不知,皇宫晚宴大概是一样的吧!对了,快去问问这扶风宫中的婢女,负责皇家宫衣的女侍官是谁?晚宴上公主要穿的衣物都在女侍官那儿。”琉杯沉声说道。
“公主殿下,朔皇子身边的夕雾求见。”楼梯口的婢子声音传来。
“夕雾?”琉火疑惑地歪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