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寒菡接过纸,纸上墨迹未开,上面用娟秀的蝇头小楷写着两首诗。
诗里的第一首是描写一个春闺女子盼望着自己的夫婿建功立业,成为大英雄的心情。
少女情怀,羞涩懵懂而又热烈。
第二副是写景诗,描写了一场宴会上欢乐的气氛。
这两首诗对于即将要参加才子宴的姬寒菡来说是再合适不过。
姬寒菡又仔细地读了一遍,却发现上面有一个字的字迹稍稍有些模糊,似乎有几滴水滴落在了上面,浸湿了字迹。
姬寒菡明白。
以四婶此时此刻槁木死灰般的心境,怎么可能写得下这样的诗?怎么可能写下深闺少女盼望着自己未来的夫婿建功立业的心情?
这显然是辟雪波多年以前的旧作。
也许,当年她与四叔姬建勋婚期已定,她就曾呆在自己的闺房里,脑中充满了憧憬,希望着自己的未婚夫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建立功勋,封侯拜将,再亲手为自己揭开红色的盖头。
然而她等啊,盼啊,望穿秋水,等来的却不是夫君的凯旋而归,等来的却是一纸噩耗,她的丈夫,已经再没有可能为她揭开盖头了。
就是那一刻,她的心如玻璃一般砰然而碎。
她自此变成了这般模样。
这个可怜的女人啊。
“四婶,你哭过了?”
“啊,没,没……”辟雪波不同于罗菀儿,她本就不善于言辞,这十年来更是少和人打交道,哪怕她已从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变成了一个二十六岁的女子,她也依然如此。
甚至,岁月都仿佛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什么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