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哥赤即将迈出的脚步停了下来,他抬起头望着天空,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难受。如果阿诺死了,那他会如何?想了很久,他笑了,眼睛弯起来就像一个漂亮的月牙,那浅褐色的瞳孔一缩一张,“如果她死了,那时候我也会死。”
娜仁托雅似乎心里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身体无力的伏在地上,她大笑起来,许久才带着哽咽的说道:“我不信,我一点都不信。”
忽哥赤大步走去,头都吝啬的回一下,信不信都是别人的事情,只要他信了就好。虽说她不属于他,可是他却认定了她。她的第一次是他,他是她第一个男人,即使只有这一点,他依旧会认定她一辈子。
娜仁托雅沉默的躺在地上很久,无数巡哨的士兵都会奇怪的望着她。她已经觉得麻木了,丝毫感觉不到那些奇怪的目光。她静静的望着天空边际的烟霞渐渐散去,看着那一块漂亮的苍穹缓缓暗淡。从傍晚到黑夜降临,从星空密布到独月西沉。天渐渐的又亮了起来,日光缓缓的从东边升起。
“该起来了,如果因为这点小事就成这幅样子,那你就不是我伯颜的女儿。”伯颜一身轻甲,那儒雅的面庞上带着少有的严肃。
娜仁托雅笑了,“阿爸,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伯颜伸出手,“起来。”
娜仁托雅望着那只带着一点点粗糙的手,很久很久没有说话。
“如果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那你就注定错了。”
娜仁托雅眼里闪过不解,随后又一次通透起来,她坐起来,将自己的手放入伯颜的手心里。“阿爸,我没错,我没错。”
伯颜脸上带着若隐若现的杀意,“你是没错,我的女儿不会有错。”
娜仁托雅站起来,扑入了伯颜的怀中,“阿爸,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挽回一个男人的心呢?”
伯颜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这点阿爸可是不知道,你应该想想你的额吉。”
娜仁托雅心里豁然开朗起来,“我懂了,我会做好的。”
初辰的阳光洒落下来,黄土地上映着两个人的影子,在那地面上拉的很长很长。
元军一路都在急行军,似乎在赶着一个时间。二十万大军兵分两路前行,一路由伯颜率领前往襄阳,走的却是从浮汉入江的水路,另一路则是攻扬州牵制两淮。
阿诺坐在这里很是着急,因为昨日可汗忽必烈忽然下令驻蜀元军攻击两川要地。真金说,这是为了防止她爹由东发兵支援临安。可汗已经对南宋疆土势在必得,所有元军牵一发而动全身,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才下的决定。
可既然军令已下达,恐怕现在蜀中的元军早已经开始了动作。
见她坐立不安,真金轻咳一声,“你爹不会有事,忙哥刺带着可汗的旨意前去招降,你爹是名将,钓鱼山易守难攻,除非大举进攻否则钓鱼山不可能被攻破。”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了一顿,“如果你爹同意招降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