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石屋,暮色渐浓,寒风乍起。
江苛感受着这风中裹挟着的寒意,才忽的意识到自己出门太急,只穿了一件薄衣就出门了。
他又算了算时辰,觉得尚早。于是在想了想之后,他迈步,走向与才起修炼之处相反的地方。
叁什街,已没了往日的热闹。
毕竟天色已晚,那些武者更愿意窝在自己那个温暖的屋子里,独自一人琢磨功法。
当江苛踏进酒楼的时候,发觉这里的生意有些冷清,里面只是三三两两的坐着些酒客。
一个说书先生站在台上讲着不知哪里看来的杂书讲述着落魄书生的悲惨事,唾沫飞溅,一张嘴如同机关炮般不停向外吐露着文字。
江苛坐在那听了好半晌的故事,神情始终保持着冰冷。
等着说书先生停下来,正准备下台歇息一会,一道不大不小的声音传入他的耳里。
“你讲的不对。”江苛开口说道。
那说书先生一愣,不知道江苛说此言有何用意。
“不知小先生能否指出小生哪里讲的不对。”说书先生向着江苛抱拳,有些疑惑,不明白江苛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里,究竟有什么意思。
“书生不会死,贵人则是会死的,因为书生他会杀尽天下敌,成为天下第一。”江苛这般答道。
“什么?”说书先生愈发疑惑,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什么。
书生和那些达官贵人都是他所讲述的角色,他自然清楚。
只是一个书里落魄赶考的书生,在赶考路上便被达官贵人欺负,最后科举考试被考上,在家自吊身亡。
这只是书中的小配角,书生体质较弱,更是已经自吊而死,何谈来的什么天下第一?
所以他不得不看向江苛,想要再确定一番,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但也就在这时,他才发现江苛的脸色异常凝重。
他的脸色很平静,平静得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万籁俱寂。他以为是自己哪里讲的问题,正要出言赔罪,江苛却在这时站起了身子,头也不回的埋进外面的寒风中。
他走的这般突然,只留下几两铜钱,就同他来得一般突然。
他只是一个毫无武道基础的说书先生,他知道就算他用尽全力也跟不上江苛的步伐。
“公子,你的酒还没喝呢,你要去哪里?”说书先生望着江苛的背影,这般大声的喊道。
“我欲乘风归去,去杀达官宦人!”
江苛的回答,犹如冷沥的寒意灌入他的耳内。
这时一点梅花的花瓣从茫茫夜色飘落,落在了他的掌心。一股寒意自他的掌心传来。
“这种天气,竟然下雪了.......”他喃喃自语道。
随之,漫天飞雪......
再想抬头追寻江苛的身影,但不知何时江苛的身影已然淹没在雪夜中,只好摇了摇头,回到酒馆里继续歇息。
春雪,这是冥绝宗十年来迎来的第一场雪。
江苛闷着声,走在眉头走在雪夜中,他的发髻和衣衫已经被雪花染白,但他却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