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人不愿迁都,但是汴梁为都城的诸多坏处,也都摆于明面。
而且官家如今身上威望日重,更是使大臣们不好反对。
赵祯这个时候,便再次开口道:“朕命将士攻伐西夏,虽北驱党项于千里之外,然未竞全功。”
“官家不必如此,若非李元昊见机的早,我大宋将士如何能放他逃走。那李元昊若非丧胆,岂会举族迁徙。”吕夷简急忙躬身道。
他以为赵祯所说的未竞全功,是指的没能拦下李元昊。
谁成想官家却摆了摆手道:“朕所指的,并非李元昊逃走之事,而是指西夏裂土贿辽。明明是我朝挥师西北,耗费无数国帑,才将李元昊赶走,那辽国却平白得了顺化渡以北以东之地。况且,朕曾去书与辽帝命其归还,而至今却无音信。而今西夏党项大举迁徙,在辽境与草原各部大战。我朝正是收复失地之时。”
满朝的文武都吃了一惊,官家这是要没事找事吗?那西夏领土乃是在大宋赶走李元昊之前,对方便割让给辽国的。如今官家赶走了李元昊,心中便有不平之意,意欲向辽国讨要其地。
这要是一个不好,便是宋辽大战。辽国并非西夏,国土辽阔无比,兵力也远胜西夏。一旦再打起来,那可是旷日持久的战事。
蔡齐急忙出列道:“官家不可,若是引得辽国与我大宋鏖战不休,岂非是乐极生悲。况且与西夏大战方歇,耗费亦是不小。若再与辽国交战,怕是将士们的军饷粮草都难接济。”
赵祯淡然的看了蔡齐一眼,“蔡卿,当初你曾阻拦朕攻伐西夏之策,如今结果如何?”
“这、这辽国与西夏不同啊,官家。”蔡齐被问一窒,却只能指出不同而已。
“依朕来看,辽国与西夏确是不同。”赵祯讥讽一笑道:“先是被西夏击败,如今竟被李元昊带领残兵败将打的西北招讨司大乱。而那李元昊又是我大宋将士们的手下败将,果然是大有不同。”
蔡齐脸上一红,这还是官家头一次这样拿话挤兑人,却是噎的他无法再开口。
三司使程琳此时开口道:“官家,若起大战这钱从何来?”
“朝廷将西北商路抵押给了永昌隆商号,钱还有得剩。”赵祯想来这几日都在思考此事,准备充分,反问道:“我大宋还有些余钱,倒是辽国若与大宋交战,他们的钱从何来。”
程琳想了想,便退回诸臣的队列。
“官家,与辽国相争,对我大宋有何好处。如今西夏已亡,李元昊举族迁徙,正是我大宋百姓休养生息之时。虽忘战易危,然好战亦会亡啊。”一名花白胡子的大臣出列道。
赵祯一看,这位便是曾经的参知政事王曾,如今是政事堂下的吏部尚书。
“顺化渡以北以东之地,对我大宋极为重要,你以为朕只是一时意气之争吗。”赵祯也不因为连续有人阻拦而生气,只是淡然道:“以阴山黄河为藩篱,方可将如今所得之地守住。若辽国不断骚扰,我大宋如何安心据有其地。若是据有其地,则我朝便有地利,进则兵逼辽国西京,退则以山河为险。便如辽国占幽燕之地,于我大宋不利一般。此事朕意已决,无须再议。”
王曾听到了官家的这个理由,他有什么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