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里,一道身影笔直的跪在青石砖前,雨水滑过他高挺的鼻梁,彻骨的寒气,浸透他的四肢百骸,他仍然跪的笔挺,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动摇他的决心。
吱呀一声,门开了,男人抬起头,希冀的看着从中走出的白衣少年,少年目不斜视,步履生风,撑着一把油纸伞迈入大雨中。
男人咬咬牙,伸手拽住了少年雪白的衣摆:“江神医!请您随在下赴京!”
少年逆光而立,烛火隐约勾勒出他的面庞线条,弧度清冷而高傲,他依旧目视前方,开口说道:“严大人,您的伤乃是我谷中药童倾尽心血医治的,如今尚未完全康复,您就这样折腾自己,如此糟蹋他们的心血,着实叫在下心寒。”
他叹了一声气,摇摇头:“不知您的主子是如何管教,竟然调教出您这样的属下。”
他字字句句,都叫严统领面红耳赤,几欲反驳,又说不出话来。
看着严统领满脸难堪,自觉受了奇耻大辱般的站起身,衣摆终于得救了。他心里想着,大步离开。
严统领站在大雨中,捏紧了拳头。
倾尽心血救治确实不假,那几位药童知识浅薄,只学了个皮毛,医治他时,竟一边翻看医书,一边拿他来做实验,将他好一番折腾。
如此歹毒心肠,竟也配称之为神医?
大雨淋漓,他背后的伤口又裂了开来,严统领皱了皱眉头,他记得那时并未伤到背,为何背上会有一大片淤青擦伤?
轻云蔽月,一道黑影自屋檐上飞掠过,像一只灵巧的黑猫,潜伏在黑夜中。
底下的护卫驻足,察觉到有东西破风而过的细微声响,警觉的抬起头,低声喝道:“谁?!是谁在哪里!”
同伴打了个哈欠:“你太紧张了吧,我刚刚怎么没听见有声音?”
护卫满脸严肃:“不,我方才分明听见了,就在那片屋檐上。”同伴探头看了看:“哪有,没东西啊。”
赵清念矮着身子,伏在屋檐上,她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裹,解开,里面蜷着一只酣睡的小黑猫。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骤然响起一声猫叫,紧接着,一只小黑猫优雅的自屋檐上跳下来,圆圆的瞳孔还闪着光,就这样大摇大摆的,从两名严阵以待的护卫面前走过。
“原来是一只猫,我就说吧,没什么大事儿,你呀,就是太紧张了。”同伴拍了拍护卫的肩头,安慰他道。
“也许是我太敏感了吧。”护卫看着小黑猫离开,也有些无奈的说着,二人又继续巡逻。
他的同伴好像有些困了,开始与他聊起白日里的八卦:“你听说没有?”“听说什么?”
“阁主今天早上出去了一趟,结果主动带回来一个女子!”
“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的?”
“我亲眼所见,那女子还穿着一套男装,一看那面料就知道是路上随便买的,害,而且那发髻束的松松散散的,看不出来,阁主居然如此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