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买单”事件给四姐妹制造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但是由于服务员守口如瓶,买单人是谁成了一个谜。
这反而让姐妹们更兴奋了。凭借女人敏锐的直觉,她们一致认定这是一位暗恋者所为。她们发挥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猜测到底四人中的哪一位是那个被暗恋者。
于是从大毛到四毛,一个都没能幸免,挨个儿地被调侃了一遍,顺带着上学那会儿跟她们来往较多的男生也都被温习排查了一遍。按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计算,这个房间里有两千只。叽叽喳喳,嘻嘻哈哈,酒店的房顶都快被她们的声浪掀起来了。然而直到她们筋疲力尽,酣然入梦,也没能猜出“嫌疑人”是谁。
跟姐妹们腻歪了两天之后,愉悦又疲惫的凤至依依不舍地踏上归途。下火车,转地铁,一番折腾下来,到家门口时已是晚上八点半。
正在她准备把钥匙插进大门的锁孔时,忽然发现猫眼里有光。屋内的灯亮着。凤至心下一紧,难道进贼了?继而很快又放松下来。家里的财物本就乏善可陈,如今全部家当都在身上背着呢:银行卡,身份证,手机以及少许现金。真是个笨贼啊,竟然挑我家下手,而且挑了这个时间,凤至有点哭笑不得。
如今但凡有点技术含量的贼,都转行去干更有钱途的网络诈骗了。所以入室盗窃案越来越少。如果贼与贼之间也有鄙视链,那么这种入室盗窃的贼大概位于最未端了。
为了避免跟贼正面遭遇,凤至决定等他偷完收工再回家。毕竟,相较于财务上的些许损失,人身安全才是头等大事。于是她下楼,找了个僻静地方坐下,掏出手机,边刷新闻边等着贼下楼。
半小时过去了。贼没出来。
一个小时过去了。贼还没出来。
咦?两间陋室翻了一个小时还不够?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决定斗胆上楼探个究竟。上去前先去位于架空层的车棚里取了根二尺长的棒球棍——家里也有一根,某宝买的,单身女生居家必备。
轻手轻脚上楼来到了家门口,她先从猫眼里向里看去,确定客厅里没人。她用极轻极轻的声音开了房门,心跳到了极点。她小心翼翼地探进头去,左右环顾了一番,没人。于是她悄悄进门,来到客厅。客厅的茶几上和地上散落着零食袋和啤酒易拉罐。嚯!这贼还吃喝了一番。
客厅位于整个房子的中心位置,站在这里可以很方便地观察房子的各个区域。阳台一切正常。厨房和卫生间的人敞开着,没人。朝北次卧的门也没关,同样没人。只有主卧的门虚掩着。
目标很明确了。凤至握紧了手中的棍子,悄悄靠近主卧门口。一束浅黄色的微光从门缝中流泻出来,那是床头壁灯发出的。随着灯光一起流出的,还有阵阵鼾声。那声音一阵紧似一阵,可谓酣畅淋漓。凤至想笑。原本紧张到极点的惊险抓贼大戏,此刻竟然平添了几分莫名其妙的喜感。
但她不敢有丝毫松懈,一手将棍子举在额前,一手缓缓推开房门。床上卧着一个人,长发,女的!只见她一条腿耷拉在床边,身上盖着被子的一个角。就着昏黄的灯光,凤至看到长发遮住了她的半张脸。一绺头发被鼾声的强大气流吹得飘起落下,飘起落下。凤至又一次想笑。
沉睡中的这个人就好像几天几夜没睡觉了一样。看她睡的这么沉,又是个女的,凤至终于放松了一些。她凑到跟前,想仔细看看此人的长相。不看不要紧,一看清那张脸,凤至“啊”地一声尖叫了起来,音量超过200分贝。
睡梦中的那人被这声尖叫吓得腾地坐了起来,惊慌地喊着:“地震了,地震了,是不是地震了?”一边赶紧摸索着下床。浓重的睡意使她的眼睛暂时还睁不开,于是像个盲人一般扶着墙踉踉跄跄地往门外逃。
“王欢欢!你给我站住!”凤至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