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那句话,苏墨白救了你一命,我会尽力保他在东延的平安,但我不希望你与他有过多交集,你明白吗。”庄临揽过君楚的腰身,认真道。
良久,君楚伸出双手回抱庄临,轻轻抬眸。“能告诉我理由吗。”庄临看着趴在自己怀中的君楚,心中思绪万千,良久,伸出手缓缓抬起她的下巴,轻轻地摩挲了两下。“君楚,我与人有约在先,你想要听的那些,我,不能说。”
君楚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不知前几****的言行让你如此难堪…对不住,还有件事我要同你说,凤倾姐姐来信说山庄出了些事情,我要先离开几日。”
庄临沉沉道。“会再回来吧。”
君楚点点头。“会回永安,不过不会再回到宫里。”话毕,君楚探头看看那边躺着的苏墨白。“他,便拜托你了。他毕竟是救过我性命的人,我不愿让他再受委屈。”
庄临郑重地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君楚仰了仰小脸,轻轻踮起脚来,在庄临的唇边落下一吻。“等我回来。”
庄临缓缓点头。“好。”
君楚离开的那日,苏墨白还未醒过来,天空中的迷蒙细雨飘飘洒洒,沾湿了宫中的青石板路,马蹄踩过一个个小水洼,激起君楚心中的无限涟漪。
“姑娘不必担心,纪王殿下的脉象已平稳许多,再过个两三日便能醒过来了。”脑中忆起魏太医的话,君楚稍稍放心下来。
若是不再回宫,此生便无法再见到墨白了吧。
并无过多特殊的情感,也许是见到他便想起自己故去的哥哥,也许是同他在一处时总是静谧轻松,也许是因为今后都不会再见到他,才会这样挂怀。一个善良纯真的人,总该得到他自己的归宿,君楚希望墨白便能找到这样的归宿,世间纷扰与他无关,他只需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山山水水,花花草草,度过自己的余生,虽有无法用心体悟世间****的遗憾,却多了几分无欲无求的自在。
君楚兀自笑了笑,自己的思绪何时变得这样纷扰繁复了。
皇城慢慢地被抛在身后,君楚闭了闭眼睛,可接下来的事,远比自己想象之中更为复杂。
也许自己近日来真的是过分计较与庄临的儿女情长,而忘了自己此行的真实目的。
庄行周。
他依然逍遥快活,依然权势滔天。
即使他身边的靳羽与黄重都已经被铲除,但兵权与财权仍为他所掌控,君楚深知,对一个朝臣来说,若是他一直把控着兵权与财权,即使是皇帝也无法将他如何的。
庄临。
靳羽与黄重相继辞官归家,对庄临来说是绝好的机会,凭借他现有的力量,哪怕不能兼得兵力与财力,至少可以囊括其中一样,可是他没有。新晋的官员依旧是庄行周的心腹,他再次选择隐忍,再次。
君楚当然是不怕的。
朝中官员各有其弊,庄行周又有着超乎常人的戒心,要让他弃用自己的棋子是再容易不过的。
问题在于庄临。
君楚经过上次的试探便早已得出答案。
庄行周虽然有过,但他的过还不足以抹杀他与庄临间的情分,更不足以抵消这些年来他为东延的边疆安定所立的功劳。这就是问题所在,庄临的忍耐还未达到一个限度,他还未动那样的念头。
这件事虽无功而返,但君楚仍对有些事起了疑心。
君柔与庄行周之间的联系,实则早已超出自己当日的预想。
君柔不仅不痛恨庄行周,反而深深地依赖他,顺从他。
当日的赛马,由庄行周发起,即便不知他人知不知道真相,射向追风的那两根银针,皆是出自君柔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