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要说服德国政府能够向我们提供援助,那么他在中国投下的每一马克,都能消耗掉英国政府一英镑。即便英国再怎么富有,他也打不起两场战争-在中国战场和欧洲战场上。”
佩奇楞了一下,不由怀疑的问道:“你确定中国的新政府能够抗的下日本军队的进攻?在十多年前,你们可是已经遭遇过一次失败了。”
沈敏思考了许久,方接着说道:“英日同盟不仅仅是用来监视我国和俄国的,它同样也是英国人用来防备美国的。虽说巴拿马运河正在修建之中,但是面临两洋的美国显然也是无法同时对战两个战场的。
所以,英日同盟就是加诸于中、俄、美三国头上的枷锁,俄国人暂且不去考虑他。但是我以为,美国政府应该需要一个能够帮助他牵制日本的盟友的。毕竟只要把英国人掀下了王座,最先收益的难道不是坐拥两洋的美国吗?
而对于中国来说,与其让家门口被英国人的恶犬占据着,倒是不如让美国来主导太平洋的秩序。我们对于海权毫无兴趣,只要美国能够保证我国商船在公海上的航行安全,我们就是美国最为忠诚的朋友。
你看,在欧洲大战之前,若是能够先来一场中国革命,然后新政府废除此前满清签订的一切不平等条约,从而为德国和美国试探一下英国人对于战争的态度,最终拆散英日同盟,难道不是对各国都有好处的事吗?”
佩奇有些惊讶的问道:“这就是教授的计划?”
吴川收敛了心中的兴奋,泄气的摇了摇头道:“不,这只是我的想法。教授还没有来得及和我说清楚整个计划,他就不见了。我只是按照教授平日的话语,猜想一下而已。”
佩奇不知为什么,感觉心里似乎松了口气,要是这确实是教授的计划,那也太疯狂了些。搞不好,搞不好英国人真要跌落下他们的王座。只是,中国人真的能够做到布尔人的程度吗?
吴川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到,这终究不过是自己的幻想罢了。如果能够抓住这仅有的机会向英日同盟挑战,还要有足够大的心脏发起挑战,那么民国的历史早就改写了。
他敢这么想,也是基于对一战爆发的时间有足够的信心,知道这场世界大战将会让英国崩塌半个王座,此时为各国所恐惧的大英帝国,后世不过是一只去了势的猫咪罢了。但是这个时代的人却并不这么想,不管是眼高于顶的德国人,还是财大气粗的美国人,或是百年的死敌法国人,在英国人的面前也只能唯唯诺诺,并不敢公开进行对抗。
而他也知道,在一战之前的日本,即便走出了脱亚入欧的第一步,但是他们在甲午战争中获得的好处,同样在日俄战争中全然赔进去了。此时的日本虽然有着高于中国的心气,但是他们的国力却并没有发生根本性的质变。
如果说中国还在工业化的门槛之外,那么日本也才刚刚跨入一只脚而已,两国此时的差距并不是难以克服的。现在发生一场中日战争,有着德国和美国支持的中国,国际形势反而比十多年后的中国要好的多。
而尚未拉开武器代差的日本军队,最大的成果也就是占下东北,而这反而能够迫使满清迅速倒台,让民众把希望放在打倒了满清的新政府身上。一个尚没有经营起来的东北,不足以支持日本完成工业化,反而会迫使日本把更多的财政收入放在军事扩张上。
毕竟日本占据东北,也就意味着改变了东亚的平衡势态,俄国人和美国人都不会容忍日本人扩大在华利益的。而英国同样无可能在德国蠢蠢欲动的时候,支持日本同中国打一场让人绝望的持久战争,这无疑就是在纵容德国在欧洲开战。
所以,推翻了满清的中国新政府只要能够把这场战争拖下去,英国人自己就会缩回去了。就算英国人占领了整个中国又怎样?除了让英国的力量更为分散之外,他从占领中国的收益中的所得,还不够支付这场战争的经费的。如果因此失去了对于欧洲大陆的平衡控制,那才是真正的因小失大。
没有了英国人的支持,日本不仅将要从东北退去,就是连朝鲜都未必保的住。俄国人就算再怎么愚蠢,也不可能不在这个时候报1905年的仇恨的。而对于中国来说,无非就是晚解放几年,反倒是可以真正摆脱日本这个恶邻的遏制了。但是,中国的历史又怎会这样轻易让他推动,他终究只是一个远在国外的小人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