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位内务委员统计出来的数据看起来极为严峻,不过以吴川为首的中央委员们神情却还是比较放松的。
毕竟这和他们数月前刚刚抵达满洲时的局面已经是天壤之别了,那个时候吴川加上俄国布尔什维克成员也不过才数百人,且绝大部分都是远东俄国工人中各自组成的布尔什维克小组,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政党形式。
这些布尔什维克小组基本以欧俄过来的进步工人为核心,可是这些进步工人中很多只是原布尔什维克的外围成员,他们对于布尔什维克主义的理解并不深刻。因此这些布尔什维克小组虽然能够启发工人的阶级意识,但并不能领导工人阶级走上自我解放的阶级革命道路。
随着吴川和斯维尔德洛夫、捷尔任斯基等老布尔什维克党员的到来,对这些分散的布尔什维克小组进行了改组,并成立了共和党这个中国政党之后,远东的布尔什维克主义才从俄国工人小团体内的秘密结社发展成为了领导中俄工人运动的主流思想。
有着吴川提供的大量物质资源和组织保护下的半公开思想宣传,以哈尔滨为核心的工人运动迅速蔓延到了中东铁路附近的大小城镇。而之后中国革命的爆发,也使得共和党开始大量吸收了那些进步的同盟会员和年轻的学生们,从而使得今日的共和党成员一举发展到八、九千人,几乎是3个月前布尔什维克党人的40倍。
虽然共和党的扩张可算是极为惊人了,但是对于革命委员会治下人口的增长而言却又算不得什么了。借助着俄、德两国的支持,加上鼠役带来的行业萧条,吴川在远东地区获得了大量的失业雇工。这些原本从关内跑来俄国远东地区讨生活的山东、河北农民,因为1910-1911年的东北鼠役爆发失去了工作不说,更是被俄国强行驱离和清政府实施强制性隔离。
以俄国政府对于中国人的歧视和清政府低下的组织能力,这十余万旅俄工人和闯关东的关内农民自然是蒙受了极大的财产损失和极大的迫害的。于是当吴川派出革命党人在这些人员中进行革命宣传之后,他们就成为了革命委员会的第一批支持者。
而在鼠役和吉林城大火的打击下,满清在黑龙江、吉林、奉天三省的统治力实际上也被削弱到了一个相当低下的程度。而南方保路运动的兴起,又让清政府将原本驻扎在关外的第三镇调回了关内,使得革命委员会起事之后,几乎毫无阻碍的夺下了黑龙江和吉林大部分地区。
之后吉林第二十三镇平叛失败,第二混成协和第六镇一协的战场起义,使得革命委员会在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夺下了黑龙江、吉林两省,并开始向奉天省进行渗透。于是革命委员会在一个月内,治下人口就从不到十万上升为了四百万以上,增长超过40倍。
在这样的急剧扩张中,对于共和党和革命委员会来说,最大的问题就是干部问题。缺乏可靠且拥有一定办事能力的干部,使得共和党不得不同一部分旧官吏和立宪派绅商妥协,以确保地方秩序能够保持正常运转。
不过随着革命委员会同日本人爆发冲突之后,清理革命委员会内部伪装起来的反动派和亲日派分子就不得不提上了日程,于是才会有了今天这样一场会议。
当两位内务委员汇报完毕之后,捷尔任斯基便第一个出声说道:“前几天立宪派的地主老爷们和日、俄帝国主义分子勾结,试图在背后给革命委员会捅上一刀,就已经证明了这些人对于我们来说并不可靠。
虽然日本帝国主义现在遭受了一次挫折,但是等到日本帝国主义调集了国内的军队卷土重来的时候,我认为这些故作开明的立宪派人士终究还是会暴露自己的反动本质的。
因此我认为,我们应当乘着日本帝国主义下次开战之前,先把这些不可靠的立宪派分子从革命委员会中清理出去,并对那些乡下的地主老爷们进行严格的控制,防止他们联合起来对抗革命委员会在地方上设立的代表会议。”
宋云桐立刻反对道:“我反对捷尔任斯基委员的意见,前几日的会议上我们不是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着重打击那些反动士绅但并不扩大到全体士绅身上的吗?
打击那些同日本人勾结并反对革命委员会政策的反动士绅,这并不会令我们的政策受到多少阻碍。但是如果我们把打击对象扩大到全体士绅地主身上,那么就有可能遭到极大的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