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略显昏暗的会议室内,吴川瞧了一眼窗外被大雪覆盖的庭院,终于终结道:“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要做好自力更生的准备,因为免费的午餐时间已经结束了。
德国人也许只是觉得继续援助革命委员会是得不偿失,但是鉴于我们向德国资本家的负债,他们暂时还不会走到我们的对立面去,只是会缩小援助,确保我们能够活下去,但又不至于失去控制。
但是沙皇政府的一些官员,显然已经认为革命委员会的发展已经脱离了他们的掌控,比如俄国驻华公使便是其中一位。因为库伦发生的一起民众暴动,这位在抵达哈尔滨之后已经正式向我提出了要求,要求革命委员会在库伦的组织必须解散,并不得干涉外蒙古的自治事务。
而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沙皇政府的外交官们并不单单试图挑唆外蒙古谋求独立地位,,他们也在煽动巴尔虎八旗霸占整个呼伦贝尔地区,试图让这一地区的我军及革命委员会退出,从而加入到库伦领导的自治区当中去。
12月10日,外交大臣萨宗诺夫向驻华公使发电,此电文转到了哈尔滨总领事馆为我方所截获。这位外交大臣对于蒙古问题发出的指导:
一基本同意驻华公使拟定的谈判蒙古问题的方针;二要求借调停的机会缔结一项中蒙条约,以保障蒙古自治。
中国方面承担如下义务,不在蒙古驻扎中国军队,不向蒙地移民,不在蒙古设置中国行政机构。
要求获得修筑从库伦到俄国边境之铁路。暂时不提及内蒙地位。
我们虽然不清楚俄国驻华公使拟定的谈判蒙古问题的方针是什么,但是彼得堡的态度显然是符合斯维尔德洛夫同志的判断的,既沙皇政府并没有下决心开启东方战争。这也就意味着,沙皇政府也许会遏制革命委员会的发展,但并无意用武力手段打击我们。
当然我们也应当小心,日俄妥协的可能性。所以,接下来共和党的工作重点,并不是继续推动革命委员会向日本继续进攻,也不是试图武力反击沙皇政府的压迫,而是应当放在培养干部,巩固内政上。
前一阶段对满清政府和日本帝国主义的胜利,使得我们治下的人口超过了千万,但是对于一个成立尚不足半年的革命党来说,这样的扩张速度已经超过了我们治理能力的上限。
此前因为在战争期间,军事管制替我们降低了对地方管理的要求。但是随着战事的缓和,民众显然是不会长久的支持军事管制政策的。共和党成员到现在为止尚没有突破3万,而且大部分党员都在军队和北满城市当中,这也就意味着我们对于地方的控制是很薄弱的。
南满和北满不同,作为关外最早开发地区,这里的居住人口甚至可以上溯到明代,也就是说南满的社会结构更类似于关内,地主和士绅的力量要比北满大的多。而他们存在的时间过于长久,因此对于地方的控制力度也超过了北满的地主士绅。
不过我们也不必过于担忧,在甲午和日俄两次大战后,加上日俄铁路的建设,南满地区的地主士绅力量也大受打击,远不如关内的地主士绅阶层那么稳固。不过和关内地主士绅阶层不同的是,因为他们没法利用官府的力量去对抗日俄侵略势力及因为战争造成的大量胡子,因此私人武装力量要比关内强大的多。
我们必须要看到,这些地主士绅在对待农民阶层的压迫上有反动的一面,但是在对抗帝国主义的入侵上又有着进步的一面,在用武力镇压那些和日本人勾结的地主士绅之外,我们不能试图用武力手段把南满的整个地主阶层消灭掉,那只会让这些地主士绅倒向我们的敌人。
因此,我们必须采用政治和经济的手段,一边迫使他们接受我们的统治,一边削弱他们对于民众的控制。而想要彻底消灭这一地主阶层,我们就得首先建立起自己的农村经济体系来。否则以武力消灭地主阶层却不改变农村经济基础的话,我们不过是在制造一批新的地主出来,最终还是会让党变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