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5日11点30分,第三野战师第15团2营跨过了平里店处的王河浮桥,11点45分王河东岸的首道防线为革命军所夺取,除了少数被震晕的日军官兵外,这道防线上已经没有什么活人了,自然也就没遇到什么抵抗。
11点50分革命军的炮击终于停下,12点整第15团穿过了血色的麦田地占领了日军的第二道防线,第三野战师的主力开始渡河。12点15分第15团抵达苗家一线,也就是炮击区域的边缘地带,在这里终于遇到了零星抵抗。
不过这些日军显然都已经被之前的炮击给打蒙了,他们完全失去了理智,看到革命军出现在视野中后,就拿着步枪冲向了革命军的队伍,犹如一头头穷途末路的野兽来拼命了一般。不过这种失去了组织和理智的士兵,在有组织的武装部队面前只能成为活靶子。
好在日军中这等疯子并不多,更多的是侥幸从刚刚炮击中生存下来的日军士兵,完全丧失了作战的勇气,在见到革命军士兵出现后,就第一时间放下了武器投降。
第15旅团旅团长蚁川五郎作少将虽然试图收拢剩下的人马在朱桥镇就地展开抵抗,至少要把南路的崛内支队解救出来,但是从前线侥幸生还的日军已经全然失去了编制,他们不仅不理会蚁川派出拦截的旅团司令部人员,甚至还有丧失了理智的士兵对这些拦截他们逃亡的旅团司令部人员开了枪。
仅仅在一周前,这些高唱着“吾等乃官军,敌人为天地不容的朝廷之敌…拔出武士刀,带着必死觉悟向前进…”的歌曲,意志昂扬的登上了轮船跨海而来,试图在异国土地上展现武勇的陆军健儿,结果在这片土地上第一次拔刀,带着必死觉悟向前进攻的对象,居然是一群试图拦截他们逃亡的上级军官,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了。
第15旅团的大崩溃,带动了驻守于朱桥镇的日军辎重部队的动摇,最终连蚁川少将派出拦截的军官也加入了逃亡部队,只有少数人返回了朱桥镇的旅团司令部,向蚁川少将报告了军队已经完全丧失了荣誉感,除了不到50人的司令部剩余人员外,镇内外的部队都擅自逃离了自己的岗位。
蚁川五郎作拒绝了部下请求其向后撤离的要求,他把所有人都赶出了自己所在的房间,关好门后便选择了使用手枪自杀。蚁川少将的部下无法带走他的尸体,于是拿走了他的随身物件后就放火点燃了这间房子。
在蚁川少将的部下离开没有十分钟,第15团三营就抵达了朱桥镇,革命军的士兵并没有急着去追赶败亡的日军,而是先组织起了救火队扑灭日军在镇上放的火。
朱桥镇日军的这一逃亡,就等于是让革命军关上了驻扎于王河上游南路日军的逃亡之路。崛内支队下属的19联队遭到了第三野战师和第六野战师的前后夹击,又收到了第15旅团总崩溃的消息后,士气顿时大坏,于下午14点20分也陷入了全线崩溃,除了联队长带着部分人员冒险进入了东面的山区绕道返回龙口,其他部队在被革命军分隔于各阵地后,纷纷打出了白旗。
第三野战师第14、17步兵团朝着第15旅团的败兵追了下去,一直追到了黄山馆以西5公里处,看到有日军占据了革命军的旧壕沟严阵以待,加上天色已黑,方才收兵后退至距离黄山馆6.5公里处的辛庄整理部队。
不过真崎甚三郎大佐的主动作为虽然成为了本次莱州会战中的一个亮点,挽救不少同僚的生命,但是对于山东攻略军的败局来说已经是无关紧要了。就在下午的时候,革命军另一路人马也从莱西、招远方向发起了进攻,驻守此地的内藤支队虽然凭借着地势拖到了天黑,但是在王河前线败退的消息传回后,也只能趁着晚上继续后撤了。
原先日军在王河一线有军队2.5万人,南路的崛内支队约8000人,北路的蚁川支队约1.7万人。但是15日早上爆发的莱州会战,北路的蚁川支队撤回黄山馆的还不到5000人,而崛内支队约逃回的只有数百,据说崛内龙明少将倒是没落入支那人手中,而是逃入了东部的山中,但是谁不清楚他究竟能不能翻越山区返回龙口。
防守招远-罗山一线的内藤支队虽然扛住了支那军的出击,但是这半天多时间的激烈战斗也损失将近千人。也就是说,山东攻略军眼下把各处的部队都收拢到一块,总兵力也只剩下了2万5千人不到的样子,仅仅一天的时间,山东攻略军就损失了近半人马和几乎80%的大炮、45%的弹药、40%的其他物资。
不管小原中将和山梨参谋长如何难以置信,眼下也只有放弃各处防御把部队都收拢到龙口港附近,否则就凭日军眼下支离破碎的部队,只能一口口的被支那军给吞食了。
10月15日的晚上,注定又是东京内阁的一个不眠之夜了。刚刚躺下又被内阁紧急召集来开会的海相八代六郎,走进内阁的会议室时看到穿戴整齐的陆相冈市之助,再看了一眼其他内阁同僚身上衣衫不整的样子,不免出语嘲讽道:“看起来今晚又是关于陆军的紧急会议了,我差点都以为陆军这是参加了欧洲的大战,而不是在东亚欺负支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