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完了工业投资规划的问题,吴川便放松了下来,以随意的口气向宾步程问道:“战前从德国返回的那些留学生做的如何?有没有表现出色的?”
宾步程稍稍思考了片刻,便对吴川出声回道:“战前回来的德国留学生都很不错,其中赵楠和林栋是最出色的,前者帮助我们解决了合成氨的制作工艺问题,后者则解决了低品位铁矿石的利用问题。
现在德国的巴登苯胺公司希望扩大对于合成氨产业的投资,克虏伯和莱茵金属两家公司则希望在钢铁、军工事业上扩大同我们的合作…
很显然,这些德国公司认为战争近期应当结束不了,或是德国获得战争胜利的希望开始下降,所以他们想要在海外建立一个新的分公司,以对抗协约国对于德国企业的封锁。德国归来的留学生们,对于同德国企业的合作大都表示支持。”
吴川看了他一眼,随即问道:“那么你的看法呢?”
宾步程沉默了数秒,便开口说道:“德国人的技术虽然比美国人OTg2NTc=的好,但是我担心如果德国战败的话,这些德国企业在海外的财产会不会成为战胜国的战利品?比如英、法公使已经数次向革命委员会抗议,认为革命委员会有帮助德华银行转移财产的嫌疑。
真要是出现德国战败,协约国向我们要求交出德国企业的财产的局面,那么我们就会处于很为难的局面。因此我认为,和美国企业合作也许更为安全一些。虽然美国在化学和军工产业上不如德国,但是在汽车和石油化工方面还是比较先进的。”
吴川用左手轻轻拍击着桌面,思考了许久方才出声说道:“你说的不错,那些帝国主义向来无耻的很,借助战胜国的地位向我们施压要求获得德国企业的财产,并不是不可能。
但是,正因为德国人处于困境之中,所以他们才会更轻易的向我们转让技术。至于美国人,如果不感受到竞争者的压迫,他们恐怕也很难下定决心增加同我们的合作范围。
而且只有扩大了同德国企业的合作,我们才能充分的利用起那些德国被俘人员中的工程师和技术工人。当然我们同德国企业的合作应当更为小心谨慎一些,不能给协约国找到更多的借口。不过这也正是我们要支持俄国革命的根源,只有让俄国人顶到协约国前面去,他们在战后才没有多余的力量来对付我们。
最后就是,不管是德国还是美国的资本家,都不可能把全套的技术转让给我们,我们只有通过对两国工业体系的学习,才能真正补齐他们各自转让技术中缺乏的那一部分。
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要问一问了,工业委员会现在有没有信心,独自设计一个钢铁厂、一个化工厂出来?如果我们始终不能独立完成这样的工业设计,那就只能跟在帝国主义身后当小喽啰了,否则一旦开战我们的工厂就运营不下去了,还怎么同他们交战呢?”
宾步程受吴川这一激,立刻正色回道:“化工方面我们还需要积累,但是就钢铁厂来说,我们还是能够独立完成设计的。如果能够继续保持现在的建设期不被战争中断的话,给我们10年时期,我们就可以完全取代外国的技术专家,利用本国培养的人才来运营当前的工业建设了。”
吴川沉默了许久,方才叹了口气说道:“还要10年么?这可真是一个艰巨的任务。我认为,在俄国革命爆发之后,我们恐怕就要面临战争的威胁了。
不过,我们总要先准备好打仗,战争才不会轻易的降临到我们头上。无论如何,在同外国企业合作的同时,做好自力更生的准备,总是不会错的。
工业委员会组织一下,利用本国的钢铁技江浙湖汉北术专家和工程师,先在巴音图门设计一个都成万吨级别的钢铁厂,利用外蒙古的煤矿和铁矿进行冶炼。我允许你们失败,但是我希望工业委员会明白,你们只有一次失败的机会,因为我们的时间和资源都够你们失败四次…”
宾步程低着头心事重重的离开了吴川的办公室,张云荣很快就敲门走了进来,向吴川汇报道:“主席,索伦那边发来电报,火势已经基本控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