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刘献芹还是那些跟着他的俄国人都对这位连长的说法有些难以置信,虽然他们都不认为阿穆尔州的军队还能够抵抗革命军的进攻,但是他们都不认为革命军能够这么轻易取胜。
只是等到刘献芹带着他们进入到了奥布卢奇市,见到了这场战斗的指挥官张作相后,对方才不以为然的对这些俄国人的质疑回道:“挡在我们前面的并不是一支军队,而是一支毫无斗志的乱兵,就像1905年日俄战争中,那些从前线溃败下来的毫无组织的俄国士兵一样,只要给他们一点压力,他们就要绕道逃亡了。”
比罗比詹市民的代表和伯力派出的军官,对于张作相的言论只能保持了沉默,他们中的某些人突然意识到,他们的身后已经没有一个统一的帝国,而中国人身后却有着一个强势的革命委员会,因此这些士兵的逃亡一点都不奇怪,他们已经失去了战斗的理由。
刘献芹随即打发了这些俄国人去安抚当地的居民和劝说那些被俘的俄军和革命军合作,在这些俄国人离开之后,他才对着张作相说道:“看起来,我们接下来要联络松花江舰队和我们一起进攻海兰泡了。光凭我们自己,恐怕战线就拉的太长了。”
张作相同样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如果光靠铁路维持我们的后勤,光是保护这条铁路线就要把我们大部分力量都分散了。等待松花江舰队的支援,对于我们来说是最稳妥的。
既然我们已经轻易拿下了这么多地区,那么就不可给俄国人击败OTg2NTc=我们的机会,要是让俄国人觉得我们只是外强中干,那么现在这些投降的城市恐怕也会出现反复。稳妥一些,还是好的。”
刘献芹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场战争和他想象的有些不一样,眼下就只能看西面的后贝加尔地区打的怎么样了。和人心动摇的阿穆尔州相比,背靠着伊尔库茨克的后贝加尔地区的俄军总不会那么轻易的撤退吧。只有真正的和俄国人打上一场,革命军才能在远东树立起对于俄国人的威势,从而迫使俄国人接受革命委员会的提议吧。
被刘献芹念叨的后贝加尔进军方向,其进军速度一点都不比151师慢。从满洲里往赤塔方向,就是一个平原丘陵交替的地区向山脉过渡的地形。
过去俄国强势而中国弱势的时候,俄军在满洲里对面的地区常常驻扎数千军队以威胁中国,再加上中东铁路的护路军和阿穆尔沿岸总督区的军队,俄军在远东的力量可以说是完全压倒北满地区的中国武力的。而这种力量的差异,实质上就是工业国对于农业国的实力碾压。
毕竟俄国在远东的人口是远远少于放开移民后的东北地区的人口的,但是中国虽然在人口上占据了优势,却不能把这些人口转化为武装力量和远东俄军的力量对抗。根本之地远在欧洲的俄国,却能够在远东动员起比中国更多的武装人员,这无疑就说明了农业国的弱势。
但是在辛亥革命之后,全力发展东北工业和基础建设的革命委员会,很快就在北满建立起了一支能够和远东俄军抗衡的武装力量。而随着欧洲大战的爆发,俄军大量从东方调动到欧洲前线,使得革命委员会的武装力量终于超过了远东的俄军力量。
在二月革命爆发之后,革命委员会对于中国境内护路军的驱逐和将沙皇保卫军调动离开后,从齐齐哈尔到海拉尔、扎赉诺尔、满洲里等地,已经完全成为了革命委员会的驻军要地。
特别是二月革命之后,革命军将一整个野战师调动到了满洲里地区的动静,使得后贝加尔的俄军意识到,在满洲里附近的平原和丘陵地带同中国人作战,等于是将这些地区的驻军白白送给了中国人。而想要增加该地区的军队,显然伊尔库茨克和后贝尔加州都支持不了数万人的长期后勤。
于是在中国人以唐努乌梁海事件向俄国方面提出抗议时,驻扎在满洲里附近的俄军就向着赤塔方向转移了。只不过伊尔库茨克总督区和后贝加尔州同样在清理着旧政权,旧俄军队中的军官们和士兵们同样处于对立的立场。
特别是在革命委员会将一批激进派士兵遣送到后贝加尔州后,这些激进派几乎都汇聚到了赤塔,和赤塔驻军中的士兵委员会进行了联络,试图进一步加强赤塔的工兵苏维埃,夺取本地的控制权。
当赤塔的社会安全委员会下令和中国接壤江浙湖汉北地区的军队后撤时,这些俄军并没有停留在社会安全委员会要求他们停驻的地点,而是径直朝着赤塔撤离了。
于是原本试图将俄军撤离到山地地区,然后层层设防的计划,因为俄军士兵的不服从而破产了。不过和完全失去了秩序的阿穆尔沿岸总督区不同,伊尔库茨克总督府虽然被社会安全委员会夺取了权力,但至少伊尔库茨克社会安全委员会还是较为完整的接收了旧总督府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