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原本担忧向俄国布尔什维克的贷款会变成革命委员会财政黑洞的宋云桐发现,从俄国这边回流回来的资金,其实并不比革命委员会对俄国布尔什维克的贷款少多少。而对于俄国布尔什维克的物资援助和临时政府未垮台前的订单,倒是极大的促进了革命委员会的工业发展。
而在另一方面,远东自治领政府发行的第二期私有化债券也成功落幕了。本次债券流通后虽然有所贬值,不如前次发行的债券坚挺,但也比急速贬值的卢布要强。至少这批债券还能以面额的75%在市场上流通,美国资本的涌入是支持这批债券价格的基础。
临时政府垮台之后,俄国人更加不愿信任卢布了,甚至连俄国银行都不愿意相信了,于是中美银行开始在远东自治领内大肆建立银行网点,并吞并了该地区的俄国小银行。美国人用来购买自治领私有化债券的钱,很快就通过这些银行返还了回来。
革命委员会的资本变得越加雄厚了,更为重要的是,远东自治领政府根本无力应对卢布快速贬值的问题,为了稳定市场,远东自治领政府同革命委员会进行了数次会晤之后,决定发行新卢布以替换没有保障的旧卢布。
新卢布将以共和元为储备金,革命委员会将向远东自治领银行贷款3000万共和元,作为发行新卢布的保证金,而远东自治领将把手头上约32吨黄金作为抵押物交给东北农业银行。这样一来,远东自治领的私有化,最大的受益者反倒是革命委员会了。
而北朝鲜、远东自治领和革命委员会,三方的金融体系渐渐趋向于一体。对于宋云桐所领导的财政委员会来说,这确实是一个意外之喜。
不过对于吴川来说,财政上的收益还只是一方面,政治上的收益才是他最为热切的。在十月革命没有爆发之前,虽然远东的保皇党和一部分有产者选择了和革命委员会妥协,但是社会革命党、孟什维克和布尔什维克等政治力量,对于滨海省的归属问题、中国军队在赤塔等地的驻扎还是相当反感的。
虽然社会革命党、孟什维克同布尔什维克斗的不可开交,但是在这些问题上倒是有许多人的观点相当一致,认为应当站在俄罗斯祖国和斯拉夫民族的立场上看待这些问题。
不过随着十月革命的爆发,这条脆弱的统一阵线就正式宣告瓦解了。中国工人对于俄国无产阶级的支持,使得滨海及远东地区的俄国工人开始发出声音,认为应当团结中国的无产阶级一起打倒中俄的资本家和地主。
而右派社会革命党及部分孟什维克则完全倒向了保皇党,他们认为布尔什维克发动的起义破坏了革命,是在扼杀社会主义。为了保卫社会主义,他们宁愿去同谢尔盖这样的保皇派分子合作了。至于那些又想坚持社会主义,又想保卫俄罗斯祖国的中间分子,他们的祖国当然不是无产阶级所建立的苏维埃俄国,则几乎被左右两翼的群众一起抛弃了。
可以说,俄国爆发的这场革命替革命委员会解决了一个极为头疼的问题,就是让那些刚刚回来的土地上的居民认同了革命委员会的统治。也只有在这样的认同之下,这些土地才算是真正回到了中国的怀抱。
12月15日,由第三师一部改编而来的新编陆军第一师二团在青岛上船前往欧洲,在同英国、法国的不断交涉下,双方终于达成了关于出兵等问题的一致。
中国军队将派出不少于三个师的兵力前往意大利前线,这些军队只需要携带轻武器,重武器由英法联军司令部进行解决。中国军队原则上服从英法联军司令部的指挥,不用服从意大利军方的指挥,但是联军司令部的命令不能直接下达中国军队,必须要通过赴欧参战司令部进行传达。
军队后勤供应及驻扎营地等问题,联军司令部应当予以解决,如果联军司令部无法解决,那么赴欧参战司令部将采取必要的手段自行解决,包括且不限于撤离战场的方式。
王承斌坐上客轮的时候还真有些踌躇,曹锟虽然辞去了北洋第三师师长的职位,但是这个位置也没有落在他手里。革命委员会把第三师一分为三,他、萧耀南、吴佩孚各领一军,北洋第三师这个旗号算是结束了。
萧耀南和吴佩孚的部队都送去了洛阳进行整训,而他的部队则被第一个送出了国。想到要出国去同奥地利人打仗,王承斌心里还是有些发虚的。不过他也不想错过了这次机会,革命委员会虽然不强迫他们出国参战,但是对于避战的军官都强迫退役了。
站在船头,被冷冽的海风吹着,王承斌不免想着,要是早知道革命委员会这么不讲情面,他当日还会不会卖了曹锟呢?思考了许久之后,他终究还是摇了摇头,就算他不卖也还是会有人卖的,曹锟根本就没有对抗革命委员会的本钱啊。